紫律棠听到这里,笑了笑:“您老该不会觉得她是个怪物吧?”
“哎,”老人摆摆手,“虽然这荒儿母女俩身世奇特,又神秘又古怪的,跟一般人确实不太一样,但她们俩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打小就见多了苦难和死亡,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当然也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爱计较之辈,怎么会如此看待一对苦命的母女?”
他随即又笑道:“这母女俩说苦命也真是苦命,说幸运却也是幸运,她们遇到的事情,如果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不在这世上了,就算还能活下去,也会活得生不如死,但依我看,她们俩倒是一直过得不错。那女娃儿坐牢以后,荒儿也挺平静的,没过多久就卖了房子家当,搬走了,说是要搬去女儿坐牢的地区,在那里等女儿出狱。在那以后,母女俩就真的再也没回来过,也再也没有她们的消息。”
紫律棠追问:“真的再也没有她们的消息?”
老人很肯定地点头,笑道:“真的没有!一晃又过了十几年,直到今天,我才又听到了她们俩的事情,哎,想我活了八十多年,这辈子听到的最奇特、最古怪的事情,都是跟这母女俩有关的……”
紫律棠怅然若失:“没想到会是这样,我那个朋友坐牢以后,她和她的母亲,一定都过得非常辛苦……”
他嘴上这么说,只是为了迎合老人的心理,但心里却不以为然,只是坐几年牢而已,他完全不认为那种经历对那个女人来说会是一种受难和苦难——她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被打倒和击溃的女人。
老人笑道:“说是这么说,但我却也有一种感觉,这女娃儿将来必成大器,即使出了这么一桩杀人坐牢的事情,凭她的本事,这辈子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荒儿应该也知道女儿不是寻常人,所以反应才会那么冷静吧?那几年,我有时闲着没事,也会想她们母俩过得怎么样了,可惜她们再也没回来过,也没有跟任何人联系,没法子知道她们的消息喽……”
看来这老人家知道的就这么多了,紫律棠又沉吟了一会,道:“您那位擅长算命的朋友,听起来倒是个人物,不知道您老可否把他的住址告诉我,我亲自去拜访他,说不定能得到指点。”
“哈哈哈——”老人笑起来,“这臭瞎子可没我这么长命,好几年前就去世了,也算是善终。”
紫律棠心里有些遗憾:“他去世之前,没对您老提过这母女俩的事情?”
这算命居然是个瞎子!但一般说来,会算命的瞎子往往都是个中高手,仅听这位老人所言,这个算命瞎子还真有几分本事。
老人摇头:“他早就不干这行了,人老了以后,头脑也不太清楚,哪里还去管这事?不过,那个女娃儿出事坐牢时,全城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他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也关心这事,常常跟人谈论,但却一点也不担心这母女俩,常说那女娃儿就是当皇后的命,不管遇到多大的事儿,这个命,都是不会改的,旁人说得再多都是瞎操心。哈哈,那时啊,他每次一说这话,别人就笑他,他还不服,常常跟人吵呢。”
紫律棠知道他能知道的消息就这么多了,也不再逗留,留了茶杯的赔偿费和带来的礼物,告辞离开。
因为跟老人聊了很长时间,离开时天色也不早了,他便在城里住下来,整理着今天得到的信息。
今天得到的消息很重要,他基本上能推测刺弧和伊帕儿的关系了。
老人所见所闻,都来自于事实,而他的算命瞎子老友的话,虽然是怪力乱神的推测,却能解释得了刺弧和伊帕儿的灵魂互换之谜。
听说,双胞胎之间的生命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就如老人所说,一个人痛则另一个人也会感觉到痛之类的,在现实中,有些双(多)胞胎在腹中或者出生后失去同胞的兄弟姐妹后,有时会出现类似精神分裂、人格分裂的症状,这大概是因为早在腹中的时候,双(多)胞胎就是一个整体,失去对方,就会变得不完整、不稳定之故。
如果刺弧和伊帕儿原本真是双胞胎,天生强大的刺弧顺利生下来,而天生较弱的伊帕儿没能生下来,被刺弧“吸收”了,但灵魂却是附在自己的胞姐(妹)刺弧身上,时不时以“中邪”的方式求生,如果是在科技不发达的时代,这种解释是完全可以说得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