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夫人,今天天气不太好,冷得要紧,没想到您还光顾咱们的小店,真是给咱们小店添了大光。托您的福,咱们店里的生意红火了许多,店里上下都感激您呢!”
刺弧经常光顾的小酒馆的掌柜一看到她就亲热地迎上来,寒暄。
刺弧微微一笑:“我病好了,府里的事又不需要我操心,闲来无事,也就只能上街逛逛解闷了。”
她说得很是温婉得体,却掩饰不住眼里淡淡的失落和忧郁,掌柜的天天迎来送往,早就学会了察颜观色,看出她心事重重,按捺不住对将军府里八卦的好奇心,关切地道:“快到年底了,贵府家大业大,杂杂碎碎的事儿一定很多,夫人会觉得轻闲,大概是府里不想夫人劳累罢……”
听说将军府里的两位夫人关系很微妙,伊夫人得宠却无实权,处处被侧室压制,慧夫人有实权却不太受宠,对正室是明敬暗贬,他对这些八卦也好奇得很啊,但又不便明问,只得含蓄打听。
刺弧睫毛轻抖,笑得有几分无奈:“掌柜说的是呢,家里人关心我的身体,什么事儿都不让我做,也不跟我说,就怕我操心和劳累,我也才能时常出门闲逛儿呢,要不然,我哪里能品尝到掌柜家这么好吃的糯米醉鸡。”
果然是这样啊,慧夫人真是把伊夫人给架空了,伊夫人在府里果然没什么实权,真是可怜啊!掌柜在心里想着,呵呵一笑,从柜台里拿出一外食盒,恭敬地捧到刺弧面前:“夫人经常光顾咱们小店,给小店带来了这么多福气,年底到了,这只糯米醉鸡是咱们店特地给夫人酿的,就当是送给夫人的礼物,还希望夫人不嫌弃,收下来……”
刺弧赶紧摆手:“掌柜家的糯米醉鸡可是出了名的美味,我怎么会嫌弃呢?我就收下了,但钱还是要给的!”
掌柜急得赶紧摇头:“夫人给咱们店带来的福气和生意,可不知值多少只糯米醉鸡,夫人若是连这个都要给钱,就真是不把咱们当……当……”
他可不敢说自己跟将军夫人是朋友之类的,憋了半晌,才憋得一句话:“就是不把咱们当邻居,当老乡!“
他边说边给其他几个伙计使眼色,其他几个伙计也纷纷道:“是啊,别说逢年过节,就是平时家里有什么好事大事,咱们都会给邻居送点好吃的,何况夫人经常照顾本店,只是一只鸡,夫人怎可以推拒?“
刺弧装作为难的样子:“可是将军多次下过命令,军中和府中任何人不可以拿百姓一针一线,我又怎么可以违抗夫君的命令……“
“哎呀,夫人,将军的命令咱们应当遵守,但这只鸡是咱们送给好邻居、好乡亲作年节礼物的,夫人并不是平白乱拿,再说了,这只鸡也值不了几个钱,夫人花在咱们店的费用,都可以买一车了……“
刺弧看他们热情,感动地道:“那这样罢,你们就打了折扣,以成本价将这只鸡卖给我如何?一来是各位的好意,我受了,二来也不违抗将军的命令,如何?“
掌柜和几个伙计都在心里道,啧啧,真是区区一只值不了几个钱的鸡,这位将军夫人平日里锦衣玉食的,却还是如此讲究原则,却又不古板,难得的好人品啊,可惜在府里却却不管事!
当下,几个人也不好坚持,就以低了市价一半的价格将这只鸡卖给刺弧。
不仅这家小店,其他刺弧经常光顾的摊铺店面也争着抢着要送礼物给刺弧,说是过年的一点心意,非要她收不可,刺弧也不回拒乡亲们的好意,约法四章:绝不收受任何贵重或少见的礼物;收受礼物时必须支付不低于成本的价格;对每人(店、户)只能收受一份礼物,多了不收;收受礼物时必须当众接收且登记在案,以免落人“受贿”的嫌疑。
此举一出,众人都称赞她这位将军夫人既讲原则又讲人情,既不失了将军夫人的身份,也不浇了百姓们的热情,对她可谓是交口称赞啊。
这些事情,传到了慧夫人的耳里,慧夫人听了冷笑:“连府里的事都管不了,不会管,却在外面结交些三教九流的人物,想做甚呢?还想拉拢人心不成?哼,区区草民,还跟官员富贾相比?出身低微的人,也就只能跟这些草民为伍了。将军夫人?我呸,这女人真是走了狗屎运才能坐到这个位置!”
她的丫环顺着她的意思道:“夫人说得没错,你没看到啊,她跟那些粗鄙贱民混在一起,就跟贱民一般,哪里有半点将军夫人的风范?不认识的人还以为是哪家土财主的小妾呢,真是丢了将军府的脸……”
当下,慧夫人与几个心腹丫环呆在房间里,拼命地嘲笑、挖苦刺弧的举动。
表面上在嘲笑,但慧夫人心里一点都不舒坦,觉得“伊夫人”天天出门、与市井贱民混成一处,该说的、不该说的可能都说了,对将军府影响不好,而且,她隐隐有种“伊夫人”拉拢百姓与她“对立”的感觉,真的很不爽啊!
她也想找个时间去和刺弧好好“谈谈”,让其收敛和安份一些,但刺弧早出晚归,就算呆在府里也是到处溜达,一点都不像以前一样常居深闺,很难找到其踪影,而且,自从管家出远门以后,她简直忙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