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九月,朝局稳定,只不过朝中大臣们以及他们的内宅夫人们却是热火朝天的准备礼物,不为别的,只为当今圣上仅有的两位双胞胎皇子满周岁。
这选礼物,可是急煞了一众群臣和夫人们,既然不能选那些太过张扬的绝世珍品,又不能随便给些俗气的金银。
送太贵重的吧,一来人家圣上要啥没有?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二来也是他们最为担心的,太好的遭人惦记,万一指责你说你贪污受贿什么的,那真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送点金银吧,又显得俗气,万一不得陛下和皇后娘娘的眼,那可是影响前途的。尤其是听说过陛下曾在宫宴上如何对待外国使臣的……都是血一样的教训啊!
且不说因为大昭小昭双胞胎的周岁生辰是如何让朝中大臣和夫人们煞费苦心的准备礼物,反正李文昔在宫中倒是吩咐宫人们准备热热闹闹的庆祝一翻。
“松姑姑,你让人去找德福总管来。”李文昔一边给大小昭选布料准备亲手为他们作两套衣服,一边对身后的松姑姑说道。
因着上次说要把德福调到宫中来做总管,替她管理一些事物,不久后德福便与白云黑子夫妻将王府上的事物交接清楚,就来到宫中,如今差不多也有近一个月了。
“是。”松姑姑应声,立刻出去吩咐。
对于缝制衣服,李文昔许久不曾动手,不过并未生疏,毕竟她的随身系统里的生活技能就有女红,而且熟练度早就达到百分之百。
对于穿衣打扮,李文昔还是很自信的,衣料花色,款色,选材,她都有独到的眼光,不说其他,单只说她之前无论是做少女时,还是结婚后的衣裙,往往都会受到不少人的效仿,成为帝都深闺后宅少女夫人们的时尚风向标。
不一会儿,德福便匆匆赶来,报请后便进来,朝李文昔行礼问安后便垂手立在一旁听她吩咐。
李文昔回看着德福,问道:“德福,在这宫里还适应吧?”其实这段时间她很清楚德福的压力很大,毕竟以他一已之力想要让宫中各个掌司尚宫听他的吩咐,是有些阻力的。
这宫里的各个掌司尚宫基本上都是在宫里混了一辈子的老滑头,关系错综复杂,比起王府那些管理们要难管的多。
好在如今宫里没有其他主子,除了太后,便只是她这个皇后和赵珩陛下,加上她在背后全力支持,所以事情会比较好做。至于吴琴香,如今也只是在她自己所住的殿里过着隐居的日子,既不凑近谁,也不来打扰谁。
“回娘娘的话,老奴适应的很,这都是托了陛下和娘娘的福,有您们的信任与支持。”德福恭敬的道。
“看来将你调回宫中也是对的,毕竟你曾经也在宫里待过。你便好好做,若有什么困难及时讲。”李文昔笑道。
“诺。”德福道。
李文昔拿过手边的布料,对德福道:“德福,你去找尚衣局的尚宫谈一谈,就说本宫明明让她拿纯色棉布,为何却拿了云锦过来,问问她是不是弄错了。”说罢,将一匹布料整个的递给他。
德福闻言,愣了愣,然后忙接过,表情严肃的点头,道:“娘娘放心,此事交给老奴去办。”
李文昔摆摆手:“不用大张旗鼓的,你且先去问问。若只是因为弄错了,或是讨好与我,倒也没必要,提醒她们下回不要自作主张就行。若是刻意如此,你便去查办了就是。”
其实李文昔对于宫中那些掌事没什么很大的印象,只不过是见过两三次面,各个看起来都很尽心尽责忠厚老实,可有些东西光看表面是没有用的。
就如这布,她跟吩咐下去是要纯色棉布,拿来的却是云锦,不知道是不是因她们听茬了,还是因为想讨好于她自作主张拿了最好的布料来。毕竟棉布是普通人家里才穿的,稍显富裕的人家都不会穿这种布料,尚衣局的人有这想法不足为奇。
倒不是她故意为难,这里的人不懂,可是她却知道,婴幼儿的衣着最好是用纯棉布料,因为他们的皮肤很稚嫩,经不起那些添加了染料的华丽布锦去折腾。
待德福离去,雨雪上前,道:“娘娘,这个尚衣局的尚宫奴婢打听过了,是前慧贵妃的娘家秦太师的外侄女,您看是不是?”
李文昔摆手,道:“虽说是秦太师一家的人,可凡事不能一杆子都将人打死,那日我见过尚衣局的尚宫,瞧面相是个不会惹事生非的,想来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不过,万事也不能绝对,先让福德去查查,刚好也借此事给那些尚宫们与各殿管事敲打敲打。”
“娘娘说的是。”雨雪了解的点点头。
“行了,不说这些。”李文昔说罢,端起旁边的茶碗,然后瞥了眼雨雪,笑眯眯的道:“雨雪,如今你有二十**岁了吧。”
雨雪一愣,而后略有不好意思的点头道:“回娘娘,正好二十八。”
李文昔唉气,道:“说真的,你有没有看上哪个中意的青年才俊?我替你做主了就是。不说青年才俊,就算是世家公子我也能给你们赐婚,毕竟以你的身份和才情配那些世家子弟足够。”
顿了顿,又道:“你不用介意身份问题,虽说你从小跟着我身边伺候,可我从来都拿你和白云当姐妹。而且早些年就已经给你和白云脱了奴籍,若是你还在意,我让陛下给你个郡主身份。再说,有我这个皇后给你做娘家后盾,谁人敢瞧不起你?就是到了婆家,想必也没人轻视你。”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她不是没见到雨雪看向赵珩眼神中的爱意,只是相较于以前的年少,如今不再是那种盲目的崇拜和狂热的爱,而是多了一份沉稳,就像是沉淀后的爱,少了沸腾与激情。
可就是因为这样,李文昔才加觉得雨雪不能再拖下去,这样只会担误她。而且,她不是一个宽容大度的女人,不希望自己身边当作姐妹的人觊觎她的男人,等待有机可乘。
雨雪闻言,笑道:“娘娘这是要赶奴婢走嘛?奴婢才不呢,奴婢说了要一辈子伺候您,不嫁人。”
“这是说什么傻话,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可不能因为我而担误你的终身大事啊。再说了,你嫁了人也可以跟在我身边伺候啊,给我当个管事嬷嬷也好,或是像白云一样出去帮我做事。你瞧白云如今多好,与黑子两人,都是自由身,将来孩子还可以考科举,有我这关系在,还怕没有前途?你看他们夫妻过的不比那些世家少爷夫人们差。”李文昔说道。
其实,白云和黑子因为自己的关系,不仅不比世家少爷夫人们差,而且还有许多人巴结呢,这也是她高兴的事,毕竟是自己一起长大的。
不说这层关系,单说白**雪她们两们,这一二十年来都将她照顾的好好的,如今苦尽甘来,享福也是应该的。
“娘娘您就尽会取笑奴婢,奴婢都是老姑娘了。用您的话来说就是:哪有青年才俊这么想不开的娶我呀?所以奴婢早就歇了嫁人的心思啦。”雨雪笑道。
“怎么会,不说其他人,单说陛下身边的青衣我觉得就不错,年龄与你相当,而且人品又是我们了解的,一看就知道是个会疼妻子的好男人,你看他那常年呆木冷着一张脸,肯定也不是那三心二意到处沾花惹草的。若你嫁给他,你们夫妻二人都可以在宫中继续为我和陛下做事呀。”李文昔微笑的说道。
她的话音一落,身后的青芽脸色猛的一白,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雨雪,李文昔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