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湘环闻声回首,长发斜着拂过脸庞,显现出一对标致俏丽的凤目,漆黑中流转着妖魅光泽,此刻正有些情迷意乱。
他看见祈云修乌发披散,衣襟半敞,整个人虚软地扶壁而立,模样可谓狼狈落魄,右拳握紧之下,血一滴滴地流淌下来,缀染得白袂缎面似点点红蕊飘绽,甚是谲美艳妖。
他眉尖蹙了一下,视线凝向后方赶来的鹊儿:“怎么还没有搞定他?”
鹊儿撅着小嘴,语调颇为委屈:“祈公子用刀伤了自己,奴婢不敢乱来呢。”
孟湘环头疼似的叹口气:“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多加点分量。”
“果然是你指使的……你做的好事……”祈云修得了癫痫似的浑身颤抖,直欲剥下他一层皮来,然而眼前这般光景,岂是用香艳旖旎几个字可以形容的,虽说愤恨交加,但脸上仍泛起一抹不自在的红晕,偏过头去。
霜儿被腾空抱起,双腿缠住孟湘环的腰,在他方才的快挺激进下,简直欲仙欲死,灵魂出窍一般,这会儿体内余韵犹存,伏在他肩上娇喘吁吁,对于祈云修的闯入,竟是恍若未觉。
听到祈云修的质问,孟湘环不紧不慢一笑,朝霜儿芳香的鬓发亲了一口,才把她放下来。那霜儿在其他男子面前赤身袒露,却丝毫不觉羞耻,也无惊惶之态,反而好笑地瞟了祈云修一眼,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静立旁边。
孟湘环倒是简单,仅以一条花纹繁复的腰带略微束缚,衣袍仍旧松松垮垮,光滑如镜的胸膛在几绺散发掩映下,更透出性感迷人的气息。
“不错,是我指使她这么做的。”无视对方灼灼蕴怒的目光,孟湘环拂过耳边长发,唇上残留着淡淡的脂粉味,笑得散漫不羁。
“你……你为什么……”受到药效影响,祈云修就觉他的脸变成多个影子,在眼前模模糊糊地晃悠,仿佛隔着一层云雾,抓不着,摸不到,似虚似真,那笑容就显得诡异莫测。
孟湘环俯下身,在他耳畔轻轻吹着气:“我也是为了你好,要知道女人的滋味都是一样的,这世上并非只有你师妹一人,何必单吊一棵树上。”
祈云修被他撩拨得加重呼吸,浑身愈加发软,手脚不听使唤。
孟湘环挑起他的一缕头发,缠在指尖把玩,只觉柔软得像是细腻的绸缎,都说十指连心,心头就变得痒痒的:“男人嘛,最主要是让自己快活,只有尝过,才知这床第间的奥妙,说不定将来你还该感谢我,帮你早日成为一个男人……”
“闭口,你这**的妖人!”祈云修甩开他的手,羞愤已极,“亏我还把你想得跟他们不一样……到底,到底也是个混蛋、畜生……”
这话骂的绵软无力,孟湘环脸皮又一向厚得跟堵墙似的,就当是小女子骂情郎,无奈地耸动肩膀:“你这个人啊,就是死心眼,对女人的事想开一点不好么,我可不想看着你日后受苦……”
祈云修听不明白了:“我受什么苦?”
孟湘环拧眉,觉那二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思绪一转,见祈云修紧抿玉唇,眼神里闪烁着幽怨的怒意,惹得雪白的脸庞上笼起一层轻薄嫣红,恰似桃花欲绽,三月春景中的花色绮光,无端端就生出几分艳丽来。
“真是一张比女子还要美的脸……”恍惚间想起一个人,孟湘环眯起眼睛,尽处犹如被墨笔点浓,把什么情绪遮掩了,深沉得化不开,尔后又笑,用手拍向他的肩膀,“你瞧瞧你,站都站不稳了,哪儿还有力气来跟我算账?”
“你……”他故意加重力道,而祈云修不过靠一丝痛意勉强支撑着身体,整个人竟被他活活按倒在地。
孟湘环微笑:“不如这次我就忍痛割爱,让鹊儿与霜儿一起服侍你好了。”
祈云修脸呈煞白:“你敢!”举起手中的小刀,用力扎向自己的腿,维持着清醒。
孟湘环惊得睁大眼睛,眼瞅他连续两刀下去,洁白的裤子上绽开浓浓血红的朱花,忍不住大呼:“喂!喂!快住手——”迅速点中他右肩的肩井穴。
匕首掉落,手臂无力地垂下来,祈云修狠狠瞪向他:“大不了最后,我们就玉石俱焚!”
孟湘环没料到他表面看去温顺,实际性子倔得很,劝说强行都不行,心里也窝着一股子火:“好、好,以后就算你哭得死去活来,撕心挖肺,我也不管了!”
祈云修啐去一口:“谁稀罕你这妖孽管!”
孟湘环咬咬牙,暗骂自己真是费力不讨好,稍后见他表情痛苦得抽搐了一下,终是不忍,抱起他就往外走。
同样身为男子,被另一个大男人抱着,感觉就有点怪异,祈云修在他怀里翻腾:“不用你,放手!”
孟湘环哼哼着坏笑:“我也可以找鹊儿她们代劳,你自己想好了。”
祈云修果然闭口不言。
回到对方的房间,孟湘环把他放到床上,又怕他乱动不得安宁,干脆点中身体穴道,拿出药箱替他细细包扎。
手掌上缠好绷带,孟湘环瞥向他血迹斑斑的裤子,喟叹一声:“你忍着点……”便慢慢脱下他的裤子。
祈云修脸一红,急道:“我自己就行,你出去!”
孟湘环不以为然:“都是男人,有什么可害臊的。”
触及伤口,祈云修浑身猛一震抖,额角的汗珠子滚落出来,嘴唇咬到变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