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说话吗?我想睡会儿。”
“可是,这里是公园也,你不怕你一觉醒来被人家当猩猩看呀,喂,不如回我家吧。”
“你家,你吃错药了呀。”
“没关系的,我经常带女孩子回家啦,而且,每次都不同。”
“可是我不是你的那些女孩子呀。”
“对不起啦,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我其实不是那种人,相信我吧。”
“拜托,你好怪哦,我相不相信你很重要吗?你那么紧张干嘛。好了啦,我去你家就是了。”
“你哭了吗?”我才转过身,就被宋黎明托起我的脸,然后他细长的指尖轻轻地掠过,为我擦掉脸上的泪。我看着他认真而心疼的脸,心里说不出来的难过,如果眼前的人是安守至,那有多好。我想想突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宋黎明,至少人家现在在给我安慰也,而我想的却是那些。
抬头看着宋黎明,雨水沾湿了他的头发,贴在鼻子和脸上,那么完美的一张脸,我想,任何人都会爱上他吧,要是在见到安守至之前,我也会。
但是安守至,那样一个霸道的名字,占去了我所有的心思和眼泪,爱他,是我此生的劫数吧,而在劫难逃的我能做什么?
“我没事,是雨水滴到眼里去了。”
“嗯,那我信你咯,而且,我也觉得这个世界没什么事情那么大不了值得我们去为之流泪的,所以你可不能随便哭哦。女孩子哭的时候是最丑的啦。”他对着我笑,那样生动温柔的表情,能让人为之沉沦的笑容。
那天我回了宋黎明家,跟他家人打过招呼后,我直接进了他房间的浴室,抓起花洒就洗澡了。宋黎明在外面敲门,我想起他说的经常带女孩子回家就全身毛孔紧张,干脆装耳聋,继续挥着花洒让自己沉浸在流水的冲刷之下。
但没想到宋黎明叫着叫着竟然踢起门来了,我被吓的不轻,浴室的门被踢烂倒是其次,要是真被他踢烂了,冲进来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个什么事情呢,虽说他是安守至的朋友不错啦,但是万一发生什么事情的话,我这是在他家里,怎么也是有口难辩呀,明天浅阳日报的头条不会成为“浅阳一中某女生自愿入室被奸”。于是马上惯了水,停下来问他干什么。谁知道他在外面扯着嗓子大叫:“你是猪呀,装耳聋,你就那么怕我吗?我是叫你把衣服拿出来我放洗衣机里洗洗,等一下你就可以穿了。”
“噢。对不起,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呀,以为我对你有坏想法呀,算了啦,什么女人我没见过呀,对你这种,我没兴趣啦。”他突然塞进来一包东西,说,“是我姐的备用,你可以先用着。”
“谢谢。”我说,接过那包东西打开,原来是一套内衣裤,突然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穿好衣服后宋黎明拿吹风筒帮我吹头发,他一边手拿着风筒,另一只手不停地翻动我的头发,极像对着一只宠物狗。
我感觉晕晕的,伏在床上,这床怎么会那么香呢,安蓝心喷古龙水的时候顺便帮我喷过了吗?我朦胧的想着,然后沉沉的睡着了。
十九我和我的爱情一起病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医院里了,张开眼我看着雪白的世界,给人的无法抑制的恐惧,我环视周围,却怎么也理不清思绪,只能瞪着天花板看。
“南南,你醒了呀?”安守至端着一只大碗进来,我看着他,突然觉得他好陌生。
“南南醒了呀。”安蓝心闻声进来,兴奋地像个孩子。可是我迟钝的脑子却一瞬间反应不过来她是谁。所以我只能瞪着他们看,不说话。
“喂,你样子好吓人也,怎么啦,干嘛这样瞪着我们看呀。”
“不会是烧坏脑子了吧。”
“不,我没有。”我一听他们说我烧坏脑子了就特别紧张,于是也就记起他们是谁的,同时,也记起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缕难过爬上心头,我忍不住皱了皱眉。
“还说不,你看,都这个样子了。南南,看我,这是多少根手指?”安蓝心很认真的伸出两根手指问我。
“五根,不,是三根,还是不是,是一根,哎哟,我真的没事啦,安蓝心,你别玩了。”
“呵呵,还记得我是谁呀,这样就好,应该没事了吧。”安蓝心突然很释怀地笑了.
“我是没事呀,我还记得,那天我只是在宋黎明家里睡着了而已。”
“而已,你知不知道你睡了两天了也,再不醒来的话我们都要急死了。”安守至说。把碗给了安蓝心,让她喂我吃粥。
“我靠,你******不仅发育迟钝,原来反应还真迟钝呢?怪不得那次说你,你才想反驳呢。”
“安蓝心,我就在想,你要是不动粗的话,会有多好呢?如果我的迟钝能换来你多一点的关心,我倒真的愿意一直不醒来。”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呀,我安蓝心对你真的就那么差吗?让你情愿一直睡着也不愿起来见我。”
“没啥意思,其实也就那意思啦。”
“呵呵,你家伙发个烧还把脑子烧开窍了呀,会和我安蓝心贫了。”
“那是那是,烧出来的,你想不想烧烧呀。”
“呵,你还说,知不知道别人这样看着你的感受呀,真是个自私的家伙。”
“好啦好啦,吃粥了。”安守至拉拉安蓝心的衣角,示意我们不要再吵下去了。
事后我知道那天是因为我在宋黎明家里昏迷不醒,还一直不停地说梦话,哭泣,几乎要把宋黎明吓坏了,他急起来就打了,再通知安蓝心他们过来,我在医院里昏了两天,宋黎明和安蓝心,阿至都一直守在我的身边,老过则跑来跑去的为大家煮饭送饭。
我妈在三天早上风尘仆仆地赶来,结果看到帅得吓人的安守至在喂我喝粥,心放了一大半,于是把那句“造孽呀,我这命真是苦呀,好生不生怎么就生你这样一个女儿呀。”换成“咱家南南可真是有眼光呀,这样的帅哥喂你吃饭,你要是还不起来的话那也太对不起人家了呀。”救命,这是一什么老太婆呀,看着她对着安守至垂涎的样子,我就猜到她是绝对不会再唠叨什么的了,结果真如我所料,她留下几张百元钞票拖着阿至说:“要帮我好好照顾我的女儿呀,我这个当妈的不在她身边,就交给你了。”
我怎么听都觉得她像是在嫁女儿,躺在床上拼命地拿眼睛横她,可是她从头到尾都当我是一空气,不为所动。最后听到安守至的一句“好的”便满意地扭着屁股走了。
“别见怪,女人是那样的。”我对着安守至笑得奇离古怪,面容扭曲,从圣诞节以后,我已经开始在练习远离他了,不想陷得太深,因为那是个无底洞,所以常常的,对着他笑的时候也不免感觉怪怪的。
“没什么呀,她只是担心你呀。”他也笑,依然帅气地让我心疼的微笑。
“是吧。”我点点头,侧过脸去不再看他。
“怎么啦,南南,你有心事吗?我怎么觉得你从醒来之后就不大对劲了,你有事瞒着我吗?”他温柔地拥抱我说。
“没有呀。”
“真的?我不信哦,南南不是这样的呀,南南一直很乖才是的呀,南南有事的时候会和我说的。”
“是啊,南南一直都很乖,从来不反抗过什么,把所有一切全都承受下来,来不及点头就成了校草的女朋友,来不及说谢谢就有了现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家庭,可是阿至,我是谁,在你们的家里,我是什么,是不是就是你们养的一只乖巧的宠物,你爱我吗?用你几分之几的心思在爱。”
“南南,怎么啦,是我的关心不够吗?是我做错了什么吗?那说出来,我改好吗?你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哀伤过,你别这样,我会心疼的。”
“改,爱一个人要怎么改,如果可以改的话,应该改的人是我吧。”
“南南,你别哭好吗?有什么你对我说呀。”阿至慌乱地为我找纸巾,在那样哪个的瞬间,我真的希望,所有的一切只是我的无理取闹,阿至,他爱的真的是我。
“放开我,安守至,好好守在你的安蓝心身边吧,她才你爱的人,为什么要骗自己呢?你不累吗?其实我一直只是个借口对吗?是一个让你能守在安蓝心身边的借口。别演了好吗?我受够你们这帮虚伪的家伙了。”
“方南南,够了的人应该是你吧,你都在瞎说些什么?”安蓝心突然从门外进来,手里拿着要给我的汤。
“安蓝心。”安守至看着安蓝心慌乱得不知所策。
“南南,你给我说清楚才好,我安蓝心什么地方对你不住了,既然和我们住一起让你那么不开心的话,你搬回去住呀,你凭什么那样诋毁阿至给你的感情。你******今天竟然让我觉得那样的反胃,我说我是怎么啦……”她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丢下饭盒就跑了出去,安守至也紧跟着追了出去。
医院里突然死寂死寂的,所以的喧闹,仿佛都被他们吸走了。
席卷一空!
一无所有!
二十离开是为了回来吗
我终于还是离开那里了,不带走任何的东西,在他们走后我从医院里直接跑掉了,不能回家,怕被家人骂,就只好逃到芝欣家里,在我的意识里,那便是我的二个家,芝欣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平时没事都会往对方家里跑,所以两个人的妈妈都把对方当自己的女儿看待了。
那一夜,我抱着芝欣拼命地哭,在她的怀里不停的发抖,芝欣是心疼我的,我从来都知道,所以才会在她怀里哭的那么无法无天。
“芝欣,你知道吗?我是心疼安蓝心的,很疼很疼她。”
“我知道。”芝欣应着我,轻拍我的背。
“常常的,在午夜她睡不着觉就爬起来抽烟,她坐在窗台上的时候,我看见烟圈不端地从她嘴里吐出来,然后寂寞在绽放,我想拥抱她,但是我知道她需要的不是我,安蓝心给人的感觉是毁灭和绝望,没有人能拯救的。我吵,不是因为我想得到安守至的爱,我是看不惯安守至的虚伪,他明明是喜欢安蓝心的,却没有告诉她,他明明可以追求安蓝心,守在安蓝心的身边的,可是他却那么残忍的选择了我。”
“好了,好了,你累了,你身体还没好,你睡会儿呀,好吗?”
“芝欣,你要帮我记得好吗?即使所有人都不知道,只要你一直记得,我是疼安蓝心的,很疼很疼她。”
“好好好,全世界都不知道,芝欣也会永远记得,南南是疼安蓝心的,好了吗?睡吧。”芝欣抱着我,我听着她沉重的呼吸声,慢慢地睡着了。
我在芝欣家里躲了两个星期了,芝欣和她妈妈说我因为发了一场高烧身子很脆弱,要她给我补补,于是她妈妈便每天换着样式给我做菜,芝欣上课的时候我就和她妈妈一起看电视,一起去市场买菜,打羽毛球,隔绝了与外面所有的联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知道其实只是我没有勇气,没有勇气去面对那帮人的是是非非。有时候觉得生活回到原点还是好的,人,仿佛就为活着而活着,吃喝拉撒。下课后芝欣会给我带复习资料,帮我补课,芝欣的成绩向来都很好,所以在她的帮忙下,我落下的课全都没问题。
二个星期的星期六那天,我去了网吧,刚刚的登录,就跳出无数的留言提示,打开后在空间里看到了他们的留言:
安蓝心说:“南南,你是猪呀,我就说了几句话你就跑掉了,你小子有没有人性的呀,你再不出来的话我们可要报警了哦,你放家里的东西嘛,我们会当成遗物给送回你家里。”
这家伙,她连恳求别人的语气都是那么的生硬和冷漠,不愧是安蓝心。
“南南,你快回来呀,大家都在想你,我,老过,还有安蓝心,虽然她的留言说得那么豪爽,可是南南,你知道吗?她找你找得就快疯掉了。整天在家里说,‘我把南南弄丢了。谁能帮我把她找回来呀。’……”安守至的留言很长,但是说的都是安蓝心,我回了,安蓝心才会好起来,这就是他的意思。
傻乎乎的安守至,他连谎言都编不好一个。
“南南呀。累了,就回家吧。期末也快到了,你要回来考试呀,一学期,该对家里有个交代吧。”理性的老过,总是那么完美地把他的理性应用到每一件事情上面去。
我看着看着觉得眼睛发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害怕看到这样温情的句子了,伤感被翻来覆去的感觉。原来他们是想我的,就像那么久以来我在想他们一样。
收拾东西回家的那天,芝欣一直站在我的身边,她看着我把仅有的来到的那天和她去买的那套衣服叠起来放进袋子里,然后抱胸围着我转了一下,活生生一小气老板娘在放员工的样子。
“我说,那个,你不是怕我把你家里的东西带回家了吧。”
“那倒不是,我是觉得其实你这样子蛮幸福的嘛,有个家真是好,即使有时候为它哭哭。”
“喂,你没发烧吧,想事情想到这个境界对芝欣你来说不容易嘛。”
“别别别,不是谁都像你一样烧得起呀。”
“那是那是,谁叫我命硬呀,怎么都烧不死。”
“可怎么就烧出这样的一个模样呢?人家当年齐天大圣是怎么烧出来的你怎么就不能学个样儿呢?”
“好了啦,不和你贫了,金星火眼毕竟是不大适合我的啦,我才不想把世界看得那么清楚,还是近视眼好一点呀。谢天谢地。”
“拜托,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昏菜呀。”芝欣无奈地摇摇头,转过脸去对她妈妈说:“妈,我们今天终于可以省点了呀,这昏菜要回学校了。”
“你看你,是这样会说话的吗?真是的,这么大个人就没有说过句好话,南南,你真的要走了呀,我今天的菜谱都写好了准备就和你出去买的了,要不吃好饭再走呀?”
“不了,我还是回去吧,期末到了,要复习了呢?我落下那么多课了。谢谢妈妈这么久来的照顾哦。”
“好吧,那你有空过来玩哦。”
“好。一定一定。”我答她,和芝欣走下去。
“那老太太是怎么啦,每次只要你在,都得让我怀疑我是不是她生的。太露骨了嘛。”
“好了啦,还在醋,我都要走了。”
“是了。”芝欣突然拉着我,神情凝重地说,“那次圣诞节在你那里的那个叫做宋黎明的人,他在哪里读书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