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是回不了沿海路的公寓了。他动作迅速她不惊奇,只是沿海路那套公寓按现在的房价也值好几百万,他王博约说换就换了,还是赔了本的换。看来真是长本事了,他做好了纠缠的准备。
猝不及防的重逢已搅得申安然静不下心来画画,如今每天进进出出再让王博约那个身影在眼前晃,她不知道自己垒得厚厚的防线会不会哪天就塌陷了。
尽管交稿在即,安然还是早早地下了班,开着她红色的甲壳虫回了军区大院的老宅。
这里除了每周六固定的家庭聚会,她是不大愿意来的。对此七十多岁的外公颇有微词。人家的孙女这个年纪,要么挽着老公的手撒娇了,要么牵着娃娃了,而他的孙女,长得标致是没得说的,工作也不差,业界一流的插画师。
外公一度认为,女人不需要太强悍,有份自己喜欢的工作,不紧不慢地做着,才能腾出心思来相夫教子。在他的眼里,孙女完全是按照他的设想走的。可是如今二十六了,却连个男朋友的影子都没捞着。
他也常念叨,难道时代变了,这帮小子的审美观念变得这么离谱?
面对外公的唠叨,安然总是宽慰他老人家:“不是你的孙女没人要,是你的孙女不要人家。放心吧,指不定哪天就给你带个怎么瞧怎么顺眼的来了。”
这话说得多了,老爷子也就知道小丫头在搪塞她了。
后来索性他也不说了,因为小丫头回老宅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车子停在老宅前面,老张迎上来,接过安然的钥匙,恭敬地说:“安然今天回来得早,刚好家里有客人。”
“有客人?谁啊?”
“老爷子见着开心的,你进去就知道了。”
“谢谢,张伯。”
从十六岁进这个大院,到二十七岁,张伯看着这小妮子从一个黄毛丫头出脱得俏丽动人,温婉可人。最重要的是,她和老爷子从来没有把他当下人。
安然前脚才进屋,就听到外公爽朗的笑声。
“外公,我回来啦!什么事这么乐呵呀。”
安然来不及放下包,直奔客厅,也是人未到先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