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单一事件升級成连环案件,如果再发生一起……当、孟菲一拳打中门框,剑眉竖起,王欧阳残忍血腥的手段,彻底将她惹火。
撤拳,独留门框上細密的拳紋,留下面色发青发白的部下,孟菲攥拳阔步离去。
泰丰村
萧平途恢复意识再睁开眼时,窗外黑暗正逐步吞掉昏黄。
“精气神三乏三空,能醒过来你的道基算是夯实。”
淡淡的语音由床旁响起,萧平途警惕地望去,可躯体的动作未配合上脑海的灵敏,脖颈仿佛生锈的轴承,僵硬得难以动作,即使强行动作也发出咔吧、咔吧、刺耳又难听的响音。体内非如早时短暂苏醒的虚弱乏力,但也未曾强上许多。
体内这般,躯体这般,连敏感的感知也失却灵敏,连近在只咫的旁人也未能立即发现。艰难地转头,莫墨正瞪大双眼关切地望过来,目光一偏,看向语音的来处,问道:“你是?”嗓音嘶哑,仿佛缺水干涸的草地,土地旱得龟裂。
“我叫毛毓顺!”口中一边说着,玉指一边探上萧平途的手腕,“出自茅山,目前在国安处担当巡查使。”
柔软,温热。
刚刚还消极怠工的感知,在那剔透莹白的三指扣上时,又似恢复寻常的灵敏,忠实的将触感反馈于脑海,引得躯体内的某处动了动。
萧平途瞧着毛毓顺神情变幻,面上苦笑心中忐忑,昨夜的一幕幕如放电影在脑海中放映,无尽的阴魂以及意料中的干扰,都对他的送阴魂入鬼门造成负面影响,使得他不得不豁出去放手一搏,弄成这般模样。
即使毛毓顺未曾开口,随感知又活泛起来,萧平途自知体内体外的糟糕状态,确如女人所说,能活着,能醒来,已足够令人惊讶。
“昨夜你用精血供养鬼门关手段走的是邪路歪法,炼道中人当堂堂正正,但念在你出于善心,又自食恶果,算是功大于过……”
“喂喂喂!你够了啊!萧大哥都这样了,你还说些有的没的!”莫墨脸上的关切瞬间转为恼怒,掐腰朝毛毓顺喊道,奈何人大个小毛毓顺全未当回事,直至跳脚蹦达口中滔滔不绝,才换得毛毓顺扭头冷喝:“闭嘴!”
也不知出于何缘由,莫墨还真顺从的闭嘴,可嘟嘟囔囔的明显口闭心未服。眼睛滴溜溜转动,猛地拍头作恍然大悟状,撒开小腿掉头跑出房去。
毛毓顺目中映着萧平途苍白灰败的脸色,口中的斥责略微緩和,说道:“像你这般半路炼道,又缺师承又乏规矩,易于自我膨胀走上歪门邪道。你随我入国安处,一则立规学矩,二则获得传承,免于昨夜蠢笨的行事,如何?”说罢,正义凛然地盯住萧平途,搭在手腕上的玉指连着点了点。
嘴角扯动,想将苦笑继续下去也是困难,萧平途对上那双眼睛,突觉得有些刺痛,这是邀请?还是威胁?
他能从她目中读出认真,甚至读出认真中含有的坚定,那坚定的意味,好像……好像一旦他拒绝,就将会变成一个破坏社会安定、国家稳定的毒瘤,她将亲手解决掉的那种坚定。
咽喉变得僵硬,嘴唇动了动,连哪怕一个音节也吐不出。
似乎被萧平途的惨状触动了,毛毓顺目光动了动,收回玉指,话锋一转,“肌肤无力无色,目中乏神游离,气游无所固,精气神三宝近乎油尽灯枯。”
萧平途明显感知出毛毓顺这时目光的变化,由尖锐转为柔和,刚刚恨不得拉他进入什么国安处,这时又突地温柔和善,女人阿女人,你究竟是什么,怎么能变得这般快?
国安处?想必是国家对效命的‘能人异士’的安置吧!一如清时的粘杆处、明时的夜部,古往今来自有炼道人依附当权甘为犬马,一全心中抱负,如孙氏文韬武略,如王欧阳,如毛毓顺……
嘴旁酒窝又现,如若画龙点睛,一张普通至极的冷漠生硬的脸上浮上些生机,整张脸也莫名的入眼,看得萧平途的瞳孔狠狠朝内一收。
“送阴魂入鬼门,固然功德无量,但行术当堂堂正正。诸如昨夜鬼门反噬,你切勿弃善助恶,妄图通过满足鬼门的贪欲来镇住鬼门阴秽,你当以惶然坚定的意志,精气神三宝合一,一己之躯镇鬼门。这般行事好处有二,一则坚定意志,行正义驱邪欲;二则免于亏损自身,弄得道基动荡,炼道难行,前路拥塞。”
“哎……你也算心存正义,可惜……”毛毓顺语焉叹息,酒窝刚出又隐,生硬的线条柔和些许。
“什……么……?”萧平途双目瞪圆,仍难以置信,脑中一遍遍回荡那数个字‘炼道难行,前路拥塞’
难道……难道炼道止步?
萧平途心中面上惊骇,想抬手抓住毛毓顺,好好的、仔細的问个清楚,可躯体依旧力乏气虚,手未曾抬起来,反而呼吸急促难以自主,冷汗哗哗直淌。
毛毓顺也未继续解释,只用怜悯的眼神望着萧平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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