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绮堂并不理会,只是留心到我刚才那个样子,轻声问道:“怎地,梅姑娘识得这个人不成?”
我连忙点点头:“这个西域法师是一个胡人,叫老邢法师,据说劣迹斑斑,曾经用法术坑害过无辜的人……”
“唔,话说的不要这样难听!”老邢法师用带着怪里怪气口音的汉文说道:“你这小丫头,不过是听信了一面之词,怎生也来以讹传讹,诬赖起我老邢法师了!”
我忙道:“朱家小姐与黄沙怪的事情,老邢法师敢说自己不曾下毒手坑害么?”
老邢法师捋一捋大胡子:“人妖相恋,本便是天理难容,本法师受了那朱小姐父母的恳求,去帮着降妖除魔,救出朱小姐,有什么不对?”
我忙道:“你还说,拐走朱小姐,害的朱小姐神志不清的,不就是你出于一己之私,用什么紫金陀螺丸坑害的么?”
“一口一个坑害,你又没有证据,何苦血口喷人?这样小的年纪,也不知道积一积口德,长大了可是要吃亏的。”老邢法师索性厚着脸皮推了个一干二净,着实教我气结,可是要说证据,这深更半夜,我去哪里找证据?
李绮堂忙道:“在下是梅姑娘说什么,便信什么的,敢问这位法师,口口声声,说梅瓶是自己的东西,也是有证据的么?”
那老邢法师转一转眼睛,笑道:“这梅瓶并不是普通的梅瓶,你们刚才有目共睹,分明里面装着妖物,本法师不过是一时不慎,才教这妖物逃了出来,危害人间,这不,赶紧来亡羊补牢了。”
我忙道:“李公子,莫要相信他的话,他上次还诬赖了失去记忆的朱小姐是甚么玉面罗刹,要装进皮口袋里带走呢!这次一定也居心叵测,说不定那个梅瓶里的姑娘,也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掳来的,要加以利用,不知道做甚么害人勾当呢!”
“你你你……”可能老邢法师汉文的词汇尚算不得充沛,一时气急,也想不出甚么合适的话来反驳,只得鼓着两只发蓝的眼睛瞪着我:“你这是胡说八道!明明是一个妖怪,怎么成了甚么姑娘了?你不是通灵的么,人和妖都分不清?”
李绮堂忙道:“那个梅瓶上才女子才刚刚现身,我们并不曾问到些甚么,法师便要强行带走,这对现在的主人徐公子来说,未免也有失公平,若是法师要带走,把那梅瓶的来历说清楚,再与徐公子商议不迟。”
徐公子见那梅瓶给那老邢法师收了去,忙跌跌撞撞的从床帏后面爬出来:“不管是谁,只要能把那梅瓶带着走,让它再也不要出现在小生家中,小生便感恩戴德,感激不尽!”
老邢法师一听,得意的说:“既然这原本的主人都发了话,那本法师自然便恭敬不如从命,带着这梅瓶回去了,管教您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这个梅瓶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