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一个小学徒,身份地位,若是贸然进去打扰了师傅,少不得挨一顿爆栗,便回到师傅们住的通铺上,想瞧瞧是哪位师傅大晚上不睡觉,摸黑去做活。
那小学徒往通铺上数了一数,却大惊失色,十一个木工师傅带学徒,全数躺在通铺上睡的正香,一个人也不短少,那小学徒这才想到,定然是那仓库里面进了贼,便赶忙喊醒了列位师傅学徒,嚷着库房里面有贼,大家给他一惊动,忙披了衣裳起来,拿了傍身的木棒,打算把贼堵在仓库里面见官。
等到大家伙到了库房门口,库房早悄无声息,一众师傅有埋伏在门口的,有开门的,只等捉那贼一个正着,不料想,开了门,木料库房里居然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有师傅沉不住气,便提过那小学徒的耳朵拉过来便骂,只说他糊涂倒替,做了梦,也来胡说八道。
那小学徒连嚷冤枉,说自己听的清清楚楚,再没错的,只说定然是有人藏匿在里面。那个仓库只有前门,并没有后门和窗户,说不定那贼还躲在暗处,伺机想着逃出来呢!
小学徒这一说,闹得木匠师傅们半信半疑,便掌了灯,往仓库里面照,不想这一照,才唬的大家伙啊呀一声叫了出来,原来那库房之内的木料,本是整整齐齐的按着材质大小摆在各自的未知,可是现下里,却乱七八糟,堆的到处都是!”
我忙道:“确实奇怪,却不知可丢了东西?”
那翁老爷连连摇头:“龙神使者不知道,木料并不是好搬动的,细细清点下来,值钱的紫檀,黄花梨等等倒是一寸也不见少,奇便奇的是,那沉重的柚木,红木,全是须得多人齐心合力,方能移动的东西,居然也给人动了,扔的一团乱,您想,那么多人进了木材铺子,怎么可能不惊动我们,再说把那木料弄乱,于谁又有甚么好处!”
我点点头,也十分狐疑:“这个事情确实匪夷所思……”
翁夫人脸色青白的接口道:“自打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仓库之内,虽然锁的牢靠,委实是没有人在的,可是夜夜传出来木料被拖动的声响,还有人在不知道数着甚么,那声音阴沉沉,凄惨惨,直教人心里发毛,就那么数着:一……二……三……四……再教人开门,保管又是一团乱,却连个人影也瞧不见。”
我忙道:“确实,谁家遇上这种匪夷所思的诡异事情,也得寝食不宁,吓也吓的不轻。”
翁老爷以手加额,道:“龙神使者不知道,小人家那木工师傅们饶是艺高人胆大,也不敢再在我们洪兴盛做活了,都传说着,有厉鬼在那仓库之中作祟,各个吓得夹带了包裹便另投别处了,小人夫妇白手起家,吃尽了苦头,家中这是汲汲营营才开起的铺子,眼见着刚刚得一个衣食无忧,竟然又出了这等事情……”
翁夫人擦擦眼泪道:“老爷说的很是,事情传出去,客人们也觉着我们家用闹鬼的库房的木料做家具,摆在内宅,是十分不吉利的,定家具的日渐也少了,若再这样下去,那木工师傅走光了,小人夫妇,为着经营铺子抛洒的血汗钱,也定然血本无归,到时候,周转不灵,债主上们,小人夫妇也只得一头撞死了……”
我一听这样严重,忙道:“翁老爷翁夫人且放宽心,龙神爷向来慈悲为怀,不会坐视不理的,待梅菜前往您那家宅之中瞧瞧,上报了龙神爷知道,龙神爷定然会加以护佑,保您家宅平安的。”
翁家夫妇听了,这才擦擦眼泪,连声道:“您这里,与龙神爷,可是小人夫妇最后的希望了,倘若再这样下去,小人夫妇只怕也给逼成了冤死鬼了!早就听说龙神爷百求百灵,龙神使者宅心仁厚,可当真是紫玉钗街,乃至整个京城黎民百姓的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