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喊了一遍没反应,已经朝耳室里面走了进来,我不知道赖皮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但是看他的样子不像在撒谎,于是便也屏住了呼吸不发一声。
石头在耳室门口定定地站着,我和赖皮都屏住了呼吸,他站了一会儿没听出里面有动静,这才出去,我听到他往水道那边的方向去了,刚松了一口气,可是赖皮却在我手心写着字,我不知道他究竟在忌惮什么,于是仔细地辨认他在我手心的字迹——他还会回来!
果然,石头出去了之后再次折了回来,这回他在耳室门口待的时间很短,然后我就听到十分响亮的步子,他在朝水道那边飞奔而去。
这时候赖皮才松了一口气,他顺着墙壁滑落在地上,我扶着他,问道:"你没事吧?"
赖皮依旧很小声:"暂时没事!"
我脑海里一团的问号,为什么只有赖皮一个人在这里面,其他人呢?他干吗要躲着石头?
还不等我问,赖皮已经起身,对我说:"你来看看这人是不是陈记的伙计。"
说着他起身领我来到耳室里面,我打算将手电筒打开,可是却被赖皮制止,他说光亮会惊动里面的东西。
听到他这样说我愣了一下,难怪他在里面会没事,难道没有光里面就是安全的?
可是不开灯我又怎么看,赖皮将一件东西递给我,我摸了摸,却是陈记标记身份用的云牌,我小声说道:"是陈记的伙计,你在哪里找到这东西的,这人又是谁?"
我不知道这是陈五爷带来的人还是之前和我一起来的,但是我算了下,宁子和矮子李都已经石化变成了石头渣子,我摸了摸这个人的脸,不是老头子和灰叔,那么就应该是陈五爷带来的人了,这么说来,陈五爷他们的确是先下来了,可是他们又去了哪里?
赖皮告诉我这尸体是从水池里浮起来的,被水冲进了耳室,我问摸金手他们的行踪,他也说不上来,只说可能是被池子里的东西给拉下去了。
于是他又和我说了一遍我昏迷前的事,可是我却听到了和石头不一样的说辞。
赖皮说,石头要带我离开,但和崔阿公意见不合,结果两边闹开了,周家的五个人除了崔阿公和老林,铜瘸子和冒牌周仁都听石头的,虽然我们这边人多,但是当时情况混乱,石头依靠他的身手很快就摆脱了崔阿公他们,而崔阿公他们却被石头人和不断涨起的水困在了里面。
赖皮说他最后看到的场面,是石头还有铜瘸子他们带着我游进了水池深处。
听了赖皮的话,我只觉得更加疑惑,石头为什么要带我去那里,而且他为什么要骗我?
我的大脑就像是一团糨糊一样,根本就没有一点主意,只是攥着陈记的云牌愣愣发呆,还是赖皮推了我一把说:"你就这毛病,一遇见问题就容易发呆,我们得合计一个法子去到水池里,我估摸着,水池是这个墓的入口也说不一定。"
我被赖皮这么一推回过神来,他说得也有道理,墓道里面是一条死路,这墓单单只有耳室也当真古怪了一些,而且陈记的尸体既然从水池里浮了上来,说明陈五爷他们应该已经去到水池里面了,虽然目前还不知道是生是死。
想到这里,我大脑里突然一片豁然开朗,我说道:"我知道这墓为什么建在半山腰了,只怕这才是入口,真正的墓在山底!"
这样说来的话,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我们以为这里已经是墓里头,可是这里却只是入口,既然这样,那么这座墓的开口的确开在了风水最好的位置,风水并没有坏掉!
听了我的话赖皮也是一拍大腿,领悟过来,他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站起来,夸赞我道:"小四,你的脑子是越转越灵光了!"
可是现在让人为难的是如何进入到池子里,先不说这池子有多深,我们能不能一口气潜到底,单单这水池离墓道的距离就有两层楼这么高,我又不是跳水运动员,总不能用一个很优美的身姿跳入水中再潜入到水里去吧。
而我们在来的时候并没有准备潜水服什么的,所以说到底还是要靠一口气憋着去到水底。
赖皮似乎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他说要不让他先下去探探底,看看水有多深,里面有没有危险,他的这个提议当即就遭到了我的拒绝,他带着伤还要做这活计,我一个四肢健全的人却在岸上看着,我还是人吗我!
于是我告诉他我下去探,况且我有火叔给我的摸金符,这墓里头的东西似乎都怕这个,我带着摸金符下去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我爷爷自小就教我习水,用他的话说就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果真派上了用场。
赖皮名字虽然叫赖皮,可是却磨不过我,但是他也不能让我一个人下去冒险,于是最后商量之后我们两个人都下去,万一遇见个情况,也好相互照应着。
既然说好,我和他从耳室里出来,在临下去之前我还是担心他身上的伤,可是他却摆摆手,说:"小四,你怎么突然像个小媳妇一样婆婆妈妈的!"
我知道赖皮的脾气,于是便不再多说,我深吸一口气,就跳入了水池里,赖皮紧随其后,事实证明,当跳水运动员真不是那么一回事,虽然是水,可是摔进去还是全身都疼,我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将手电打着,水里亮堂了一些。
我暗自庆幸这陈记给我的手电竟然是防水的,赖皮追上我和我一起往水底扎,我用手电照了照水池四周,虽然光线不是很亮,但还是能将周围照个遍,到了水里面我才知道这个水池竟然是一口超大型的井,井壁上有很多浮雕,但是因为光线太暗的缘故,我根本看不清上面雕的是什么。
我和赖皮潜了好久,一口气眼看就要到底,可是这水池就像是一口无底井一般,而且一路下来,就连壁口也没见到一个,赖皮朝我打个手势,示意先上去,我看眼下也只能如此,于是就和赖皮往上浮。
可是还没浮上去一米,水池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东西,还不等我细看,这东西已经缠住了赖皮的脚踝,而且正在用力地把他往下面拖,我见了赶紧去帮赖皮,可是这东西拉得很紧,根本就不松开。
我只能潜下去,打算用摸金符把缠住赖皮脚踝的东西给割开,我摸索着到赖皮的脚踝位置,这东西却一把拉住我的手,这时候我才发现这竟然是个人。
他的力道十分大,拉着我和赖皮一直往水底里去,我和赖皮憋气都已经到了极限,剧烈的挣扎中手电筒也掉了,顿时水里变成一片黑暗,我呼吸不过来已经呛了好几口水,我看不到赖皮,估摸着他的情况和我也差不多,只能任由这人把我们往水底拖。
直到我觉得自己即将被溺死的时候,我才感到全身猛地一松,空气从嘴巴和鼻子里灌进来,让我剧烈地咳嗽起来,呛进去的水被咳出来许多,我感觉有人在用手按压着我的胸口,我看了看他,竟然是石头。
石头看看我,见我没事,又去看赖皮,赖皮因为受了伤,情况要糟一些,估计已经昏了过去,石头给他按了一会儿胸口,他也终于醒了过来,这个间隙里我打量了一遍这个地方,发现我躺在水池边上,光源则是身旁不远处的照明灯发出来的。
等赖皮也醒过来之后,石头就坐在矿灯的旁边,一言不发,我坐起来,他看了看我,才说道:"我还以为你被那东西劫持到水道的另一头去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些沙哑,声音冰冷得就像他的人一样,而且我听得出来他话里异样的味道,因为我的不信任。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我总不能说我和赖皮对他很不信任,所以都躲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