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从松木梯级走上“听雨居”门口,只见阿碧站着候客,一身淡绿衣衫。她身旁站着个身穿淡绛纱衫的女郎,也是盈盈十六七年纪,向着段誉似笑非笑,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阿碧是瓜子脸,清雅秀丽,这女郎是鹅蛋脸,眼珠灵动,另有一股动人气韵。
段誉至少在女人缘上能够跟他的便宜老爹一拼,不过三句两句,便是“阿朱姊姊”“阿碧妹妹”的叫起来,三下两下便是跟两个女子打成一片,看得其他四人颇是惊讶。
李守愚却没有理会段誉与慕容双婢之间的对话,只是先坐在了座位上,欣赏起周围的美景,“听雨居”四面皆水,从窗中望出去,湖上烟波尽收眼底,回过头来,见席上杯碟都是精致的细磁,心中先喝了声采。不一会儿,一会儿男仆端上蔬果点心。四碟素菜是为鸠摩智特备的,跟着便是一道道热菜,菱白虾仁,荷叶冬笋汤,樱桃火腿,龙井茶叶鸡丁等等,每一道菜都十分别致。鱼虾肉食之中混以花瓣鲜果,颜色既美,且别有天然清香。
尤其是段誉更是每样菜肴都试了几筷,满口留香,开口称赞道:“有这般的山川,方有这般的人物。有了这般的人物,方有这般的聪明才智,做出这般清雅的菜肴来。”
阿朱道:“你猜是我做的呢,还是阿碧做的?”段誉道:“这樱桃火腿,梅花糟鸭,娇红芳香,想是姊姊做的。这荷叶冬笋汤,翡翠鱼圆,碧绿清新,当是阿碧姊姊手制了。”
这话两不得罪,却又两面讨好,果然天赋异禀。而鸠摩智见酒菜无毒,便不怕这几人玩出什么花样来,却是放松了段誉的自由,却没有注意到阿朱阿碧两人眼中闪烁过的狡黠之色。
借着阿碧献琴,见段誉走到阿碧琴前,沉吟道:“这九弦琴,我生平倒是第一次得见。”
阿朱走过去伸指在一条弦线上一拨,镗的一响,声音甚是洪亮,原来这条弦是金属所制。
段誉道:“姊姊这琴……”刚说这四个字,突觉足底一虚,身子向下直沉,忍不住“啊哟”一声大叫,跟跌了下来,这突然的变故,却是让这“听雨居”的众人纷纷变色!因为整个“听雨居”的地面全部都被抽空掉了,谁都免不了落水之难。
不过还好,面对这种情况,李守愚倒是不慌不忙,在刚开始,脚一踩地面,却是借着微波一跃,便是直接落到了“听雨居”旁边的陆地上,至于其他的三个家伙,却是扑通扑通的全部落下了水,过儿一会儿,鸠摩智、崔百泉、过彦之三人的脑袋从水面探上来。而阿朱、阿碧二女却是把段誉带到了小舟之上,只划得几下,小船离“听雨居”已有数丈。
猛见鸠摩智从湖中**的跃起,他踏上“听雨居”屋边实地,面色赤红无比,想来是被气到了极致,只见他,随手折断一根木柱,对准坐在船尾的阿碧急掷而至,呼呼声响、势道甚猛。至于所谓的出家人慈悲为怀,早就不知道被他抛弃到了哪里去。
不过可惜这半截木柱却是从这三人头顶急掠而过,而阿朱阿碧两人更是操船能手,扳桨一推,却是避开了这截木柱,而鸠摩智却是不放弃,一连丢了数根与其他杂物,可惜却都是砸不中,看得李守愚是暗暗摇头,心中不由想到,你妹的鸠摩智就算是放人一条生路也不用做得这么明显好不好,只要火焰刀一出,难道这些人还逃得了不成。现在你扔这么多的东西,也不过只是把三人的衣服全部都打湿而已,只能够看他们的船离自己越来越远啊!
只见鸠摩智却是没有打算放过段誉的样子,跳入了一艘小船。可惜却不会划船,只能够在原地打转,看得李守愚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卖萌也不是你这么买的啊,鸠摩智!
“大师,你且先学那操船之技。在下就不等了!”李守愚在这时候在鸠摩智不远处道。
听到李守愚的话,鸠摩智转过头来,却是见到李守愚轻轻站在了湖面之上,脚下不过只是踩着一根芦苇,心头不由一惊,口中猛然道,“一苇渡江!”达摩的传说,身为佛家人物,鸠摩智自然是听说过,传说当初达摩渡过长江时,并不是坐船,而是在江岸折了一根芦苇,立在苇上过江的。而少林寺之中更是流传着一苇渡江的七十二绝技,但这不过只是处于传说之中,真正见到的人却是没有一个,现在猛然见到李守愚这幕,鸠摩智又怎么不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