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渔嫣急了,伸手就抱住了他的手臂,她刚刚才想到芳兰说的,御璃骁明日要去军营,现在不求他,那三人又得多吃几日的苦头。
御璃骁低头看她,那满脸急切的模样,让他心头微微一涩,淡淡地说:“渔嫣,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何时会给我几分真心?不似这般阳奉阴违,有事求我时,便露出这副巴结模样,无事之时,便恨不能躲我似躲洪水猛兽?”
“哪有……真的只是困了……”渔嫣媚眼圆瞪,急急解释。
御璃骁一指托起她的小脸,心中一动,沉声问:“那你的心里,可曾装进了我?”
那淡淡的、柔柔的月光落在她的眸子里,羞涩彷徨的水波荡漾,娇软的红唇微微张着,露出一星贝齿,引诱人去亲吻。
“你心里可有我……”御璃骁盯着她,尾音拖长,带着沙哑的期盼。那颗心咚、咚、咚……不自觉地加快,心中揣了渔嫣这只擅跑的鹿,她那轻盈盈的小蹄子,就踩在他的血肉之上,每一下,都踩得他热血澎湃。
如此情怀,人生第一次遇上,那情的滋味,让御璃骁尝到了何为酸,为何涩,何为欢,何为乐,何为紧张,何激动,又何为失落……
他是孤寂的王子,也是高傲的战神,但他始终是个凡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想要一个贴心的女人。
渔嫣想挣开他的长指,却浑身酸软无力,想挪开视线,不和他如此灼人的眼神对望,却又像被最黏的糯米浆粘着,不得移开分毫。
互望了片刻,御璃骁的瞳中渐渐有了些失望的光,长指慢慢松开时,渔嫣飞快地垂下了长睫,轻轻地哼一声“有……”
这声响,和一只在夜风里飞过的蚊子哼没多少大区别,好在御璃骁的耳朵还算不错,听了个真切。
“再说一回。”双瞳骤然一亮,长指重又缩紧,掐住了她的下颌,“你说句喜欢,我就……”
就什么?立她为妃,看上去她好像无所谓,不过金银财宝理当是她所爱吧?他拧拧眉,沉声道:“你说句喜欢,我就赐你黄金屋,翡翠床,珍珠镜……”
“啊……”渔嫣唇角微微下弯,水盈盈的美眸又抬了起来,舌尖在唇上舔了舔,心火旺得让她嘴麻口干,嗓子又开始有些疼了。
渔嫣想像黄金屋、翡翠床,珍珠镜……一定华美极了!不知能变卖成多少银子?
“不如,直接赐我黄金万两……”
她喃喃地说了句,他的手指立刻就收紧了,掐得她的小脸生痛。
“顽笑而已……”她连忙说了句,秋波慢眨,双手摁在他掐自己脸的手指上。
喜欢二字,不过唇开唇合而已,可又好像嘴里塞满了东西,就是挡着那两个字不让它们出来。
她无法否认这男人对她的吸引力,他符合渔嫣对英雄男儿的一切幻想,她喜欢他,不是因为他是王爷,而是因为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心火越烧越旺,她又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你干吗舔嘴巴?”他拧拧眉,视线落在她的唇上,强行克制着俯身吻下去的冲动。
渔嫣轻轻喟叹一声,不知如何答他。
“为何叹气?”他眉拧得更紧。
“能不能总这样质问我?我只是你的妻妾之一,不是你的囚犯。”
渔嫣眨眨眼睛,纤细的手指抬起,轻柔地落在他的额心上,慢慢地,抚开这拧成的川字。冰凉的指尖,带着不可思议的魔力,让他方才的丝丝恼意渐渐平息。
他凝望着她,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在她面前,他才能体会到“手足无措”这四个字的滋味。
“我嗓子痛……”渔嫣干巴巴地说了句,越加的口干舌燥了。
“嗓子痛?”他的长指滑到她的咽喉处,轻轻地摸了几处。
御天祁点过她的哑穴,按理说不会让她嗓子痛,傅总管把徐大夫开的药方拿来给他看了,都是些清热去火的东西,说或者是山中风凉,让她着凉。若说医术,晨瑶会远胜徐大夫,可渔嫣心里不舒坦,他也只能放弃让晨瑶亲自为她诊病的念头。
“走吧……”他轻轻地抓住她的小手,犹豫了一下,又低低地说:“明日是我生辰。”
渔嫣眼睛瞪了瞪,又慢慢眯了一下,乖乖地低下头,原来明儿生辰!
“变哑巴了?”他恼火地在她的掌心里挠了一把,长年练武而让手指上覆着一层茧,磨得手心发痒。
“嗓子痛。”渔嫣细细软软地说了声。
“我看,你除了假腥腥,还得加一条,最擅装。”
御璃骁抓紧她的手,拉着往外走,嗓子痛的时候,声音是哑哑的,哪是现在这般绵软的调调?
渔嫣纤细的手指在他的掌心里钻了钻,他以为抓得她痛,便松了点力道,那五根细细的手指,便钻进了他的指缝里,和他紧紧地扣着。
御璃骁的身形绷了绷,手指弯起,把她的手扣得牢牢的,二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小院,往月色轻笼的小街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