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响!很痛!很意外!
“这种时候,不知道躲起来,让你出什么头?这里没有男人吗?还是你就想当个男人?”
渔嫣痛呼几声,可胳膊连去捂痛处的力气了也没有,当众挨了打,面子上又挂不住,唇角抽了几下,忿忿然地说:“来人,把我也拖下去……”
原本还吵闹的四周,突然就静了下来,御璃骁一弯腰,把她给抱了起来。
“诶、诶……”渔嫣尖叫。
“再诶,毒哑你!”御璃骁满胸都是怒火,见她不知死活地站出来,若真有人抬手一箭,谁能保证一定护得住她?
“用你的口水吗?”渔嫣气极,怒声反问。
四周又是一阵静。
御璃骁低眼看来,渔嫣双瞳里满是怒光,又气又好笑,沉声反问:“我的口水有毒?”
“喝了三年药,没毒也变成了一个毒人。”渔嫣冷笑,不客气地说。
御璃骁停下脚步,盯着她看了片刻,浓眉一拧,“以后逞能的事少做,女人当柔和,受男人庇护。”
“我看,十月更靠谱,身子壮,跳得高,跑得快,咬得狠,更重要的是,不会在我面前罗嗦,此等五好雄狮,极合我意。”渔嫣冷笑,不客气地抵回去。
“来人,拿毒酒,今儿非毒哑你!”他把她往地上一放,有些气急败坏。
当然没人给他拿毒酒,甚至没人跟过来,只有十月拖着尾巴跟着,见他回头,便懒洋洋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在一边趴下了。
正用杀人般的眼神往回看时,渔嫣的头靠过来,抵在他的胸前,小声问:“你受伤没?怎么回来得如此及时,正好英雄救瑶……”
听前一句,心中正暖洋陡涨,后面几句,又把御璃骁打回原形。
“渔嫣,我真怀疑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他黑着脸,拧住她的软唇,语气却不怎么凶了。
渔嫣抬起眼来,轻吸一口气,幽幽地说:“听说你受重伤,吓死我了……以为,又要当寡妇了!”
“不说后面一句,你是嘴巴会掉吗?”御璃骁的胸口突然就堵了一把火……
“会的吧。”渔嫣媚眸一眯,仰头看他。
四目相对,无语凝望。
轻轻的风,夹杂着才熄灭的火的灰烬,吹过来,迷了她的眼睛,于是她一声轻呼,低头去揉。
“笨丫头。”
他喉结一沉,一指轻轻抬起她的脸,另一手二指轻轻掀开她的眼皮子,凑近来,轻轻地吹了吹。
那暖暖的,他的味道,充满了狂野的气息,还有沙场赢来的骄傲味道,一股脑儿地钻进了她的鼻中,她的双拳抵在他的身前,呼吸急了急,长睫往下低去。
“真的没受伤吗?”她轻声问。
“斩敌无数,何人能伤我?”他有些傲气。
“是,王爷威武。”渔嫣抿唇笑笑,决定维持这样的和睦之景,不去戳他的面子。
“想听你一句好话,还真是难得。”双掌牵住小手,墨瞳凝视着她的脸。
黑一块,灰一块,还有血渍,实在狼狈,发髻也散开了,发钗不知去了何处,耳坠子也少了一只,只这神态依然平静得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
渔嫣还只是笑。
说不清现在心里的感受,看到他从马上矫健下来,从那二位夫人面前走过,抱起她,低斥她,却让她有种莫名的高兴。
是因为他好端端的没负伤,还是因为他抱的是她?
“得重新支帐篷了,晨瑶还受了伤,明月怎么会自己来呢?是来送饷银的吧。”她转过头,看着满目疮痍,小声问。
侍卫们正在急急地打扫,烧毁的帐篷是不能用了,也没有多余的,人数还得清点。装饷的箱子倒还在,这木头上做了特殊的处理,不易点燃。
卫子东和聂双城在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见他二人还手牵着手,没敢过来。
“你忙去吧。”渔嫣抽回手,转身往前方走。
十月站起来,摆摆身子,一身雪色毛发甩开来,慢吞吞地跟在她的身后。阿朗也向御璃骁一抱拳,大步跟上去。
五好的雄狮,加上耿直的阿朗,若念恩念安也在,渔嫣觉得她的小天下已接近完美。
御璃骁收回视线,解下了身上的轻甲。
卫子东和聂双城赶紧过来,接过他的甲衣,放到一边的井台上,本想舀水洗手,却见青石井台上也血淌遍地,这井水只怕也染了血。他拧拧眉,放弃了现在清洗的打算。
“伤亡如何?”他转过头,就用帕子擦了擦手,沉声道。
“伤一百一十人,死七十九人,烧帐篷29顶,营中的粮食都没了。”卫子东满脸羞愧,抱了拳,深埋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