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你的侍卫,也会去喝酒?”渔嫣气得发抖,这么明显的破绽,他会相信是坐在某处喝酒?
“找过没有?”御璃骁转头看向白鹰,沉声问。
“找过了,昨日留下四人,加上莫问离的两个人,按理说,若有打斗,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可是昨晚下了雨,把痕迹都冲散了。”白鹰赶紧回话。
此时院门又开了,锦程和安鸿匆匆跑了进来。
见众人脸色难看,锦程自知坏事,赶紧跪到了御璃骁的面前。
“你昨晚到底来过没有?”御璃骁盯着他问。
“没来。”锦程小声说。
“混帐!”御璃骁勃然大怒,挥起手,一巴掌狠狠打在锦程的脸上。
众人都不敢劝,锦程这样的阳奉阴违,还是第一回!
他捱了一掌,抹去了嘴角的血,垂头跪着不敢动。
渔嫣看着他,尖锐地说:“你不必在这里打人,摆威风给我看,你是后青的王,你想杀谁,轻而易举。”
大家屏着呼吸,不知如何劝二人。
“是我的错,嫂嫂息怒,昨日偷懒,让手下人跑了一趟,嫂嫂责罚我便是,不要迁怒大哥,大哥确实把此事交给了我,这全是我的错,与大哥无关。”锦程跪着挪到渔嫣的腿边,拉着她的裙角,小声求饶。
“怎么会无关呢?”渔嫣看着御璃骁,眼眶红了,“只怕这天下最想他死的人,就是你!”
御璃骁用力吸气,不让自己和她起争执,转过身,扫了一眼院外,沉声道:“院中每一个角落,都仔细搜。”
“是。”聂双城立刻带人出去。
“小青,去告诉他们,你在哪里看到问离大人不见的。”渔嫣让小青跟出去。
大马立刻抱起小青,几大步跑出院子,追上了聂双城。
安鸿看了一眼锦程,向御璃骁抱拳,低声道:“大哥,锦程是有过错,请大哥让他戴罪立功,把莫尊主找回来。”
“出去。”御璃骁转过头,不看锦程。
锦程垂头站起,和安鸿一起出去。
“臭小子,你怎么敢阳奉阴违!”出了门,安鸿一掌拍在锦程的后脑勺上,恼怒地骂他。
“我怎知在居然会有人敢刺杀他?他不是一向自诩无敌的吗?”锦程沮丧地回。
“还敢顶嘴。”安鸿又拍他。
“别打了,牙都打掉了。”
锦程捂着脸,扭头看屋里,见御璃骁正盯着他们兄弟,锦程赶紧转过头,大步走向聂双城。
“真不是我,我没必要做这样的事。”御璃骁收回视线,盯着渔嫣看。
渔嫣薄唇紧抿,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的大雨,好半天,才轻声说:“那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御璃骁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攥住。
“若你昨晚肯让我出来,说不定一切都不会发生。”
渔嫣转头看他,冰凉的眼神,让御璃骁的心一阵凉过一阵,就像被掏了出来,放到了外面的大雨里,任凭风吹雨打一般。
“若你出来了,或许你就跟着一起出事了!”御璃骁咬咬牙,转开了头。
渔嫣盯着他,不去反驳他。若她昨晚出来,他不跟着她,那她无话可说。若他跟着出来,这事,万不会发生。
御璃骁知道她的意思,呼吸越来越急,刚要说话,却被渔嫣抢了先。
“王上不是说,会替我报答他的恩情,王上是一国之主,就是这样给我承诺的吗?”
御璃骁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若能找到他,他安然无恙,那你我无事。若找不到,或他出事……你我……恩断义绝。”渔嫣匆匆说完,大步往外走去。
御璃骁被她向句话震得一身木然。
自打和她在一起的第一天起,他就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渔嫣会如此冷漠地对他说出“恩断义绝”四个字!
那个坐在他的膝上,与他一起握笔写诗的女子呢?那个站在他身前,让他握着她的手,一起舞剑的女子呢?那个追随着他一路征战,日夜相半的解语温柔呢?就这样,一起被遗忘了吗?若知有今日,那天他一定不让渔嫣走,就用他的血了结那一切,那会远胜于今日受这锥心之痛。
他独自站在空荡荡的书房里,看着她拿着铁铲冲进了雨中,和侍卫一起在地上挖着,她每一下都很用力,把铲子狠狠地铲进泥土中,再抛开。
大雨把她淋得透湿,发粘在苍白的脸颊上,她的唇抿得紧紧的,雨从她的脸颊上不停地往下滑,或者,里面掺着泪吧?
“渔嫣,那你觉得你能和我恩断义绝吗?”他突然冲出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怀中拖。
渔嫣被他摁紧了,扬起头来,瞪了他半晌,突然大哭道:“那么呢?你知不知道,我在谷里醒来的时候有多么害怕,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那里!那里那么冷,冻得我没办法拿稳筷子,那里的人每天都在担心,阳光再也照不进去了,我们都会冻死在里面!只有他在我面前,只有他会告诉我,一定会带我出来的……你有没有想过,他给我两次血,与我的血亲有什么区别呢?你既然大度,为何不肯再大度一点,让他治好了再来说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