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
赛弥立刻出手,可才动手臂,便觉得胸口一阵锐痛,赶紧收回了手。
那人双手负在身后,得意地指着他说:“你吃的那种药,叫情痴,情深赛过海,如此情深,铁树开花,公公也能重振雄风。不过,很可惜,得在二十四个时辰之后,服下另一种叫痴海的药,不然,这药性会每隔几个时辰发作一次,而且间隔会越来越短,这位公子再威武,只怕也无法撑过去。当然,能在美人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公子可能更加向往这样的归宿。只是……郡王妃……哈哈……”
他大笑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你是谁?”晨瑶扶住赛弥,秀眉紧拧。
“嗯,做个交易吧,只要你们明天杀死了思聪,我就替你们保密,否则,你知道依着御清宏的脾气,一定把赛弥千刀万剐。别追来,他此时只能静坐,多动一下,发作得越快,郡王妃能不能受得住,那得好好想想。”
他冷笑,大摇大摆地开门出去。
晨瑶和赛弥面对面坐着,一脸愁容。
“怎么办?杀了思聪?”她小声问。
“只能这样了。”赛弥点头,别开脸,小声说:“我又给你带麻烦了,你生气了吗?”
“哎……”晨瑶站起来,看了他一眼,轻轻地说:“事已至此,我也就不欠你什么了,以后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吧,我明天会给你把解药拿来。反正,杀了思聪,天漠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到时候把渔嫣交出去,平息两国干戈,这样的结局最好不过!
她缓步往外走去,没再回头。
赛弥在原地坐着,仰头看向头顶的桂花树,风摇动枝叶,雪色桂花瓣落了他满头满肩,一阵满足感突然就把他给淹没了……
“小瑶,我会陪着你。”良久,他微微一笑。
第二日。
肆虐了一天两夜的暴雨,终于停了。御璃骁在御书房里熬了一夜,商讨城中流民如何处置最好。
渔嫣就在御书房的里间睡着,上半夜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下半夜是睡了,可是满脑子全是碎片的梦,又梦到莫问离一身鲜血淋漓地站在面前,冲她微笑。
“问离。”
她一声惊呼,猛地坐起来。
阳光从窗口刺入,直落她的眼底,她怔了片刻,环顾了一下四周,博古架上空荡荡的,原本摆的古玩瓷器早在御天祁出宫时,被太监奴才们搜刮一空,墙上还挂着一副字,写的是一首没听过的诗,文采平凡。榻前有一张八仙小桌上放着茶壶,茶碗。
她从榻上爬下来,倒了碗茶喝了,隐隐地听到前面有争执声。
轻手轻脚走到门口,悄悄往外张望,只见数名大臣跪于书案前,御璃骁正把一个折子丢回去,沉声喝斥几人。
“这些官的名单,到底是谁的亲戚,谁举荐的?现在在位上的人,到底在做什么?朕说过了,不许驱赶流民,把他们赶出去,只会增加暴乱的可能,有心人一煽动,城中将更乱,若把瘟病带出去,更可怕,你们是把朕的话当耳边风了?”
“流民之事是秋大人主办的。”有一大臣怯怯地说了句。
“你不是在筹银吗?怎么又去管这事了?”御璃骁锐利的眼神立刻刺向秋玄灵的父亲。
“这都是户部的事,臣也是想为王上多分担些……”秋大人赶紧磕头,颤微微地回话。
御璃骁站了起来,走到几人面前,盯着几人冷笑,“你们就是这样为朕分担的?有瘟病,赶紧把自己家的人送到山上去,把这些推到翡翠谷的人身上,哪来的诅咒?若有诅咒,先诅咒你们这些拿着俸禄不办事的人!怎么,天漠和玄泠的银子好拿吗?让你们来劝朕,把王妃送出去,你们就这么想帮着外人?”
“王上,臣不敢。”众人大骇,额头在地砖上磕得砰砰直响。
“秋大人,这么想为朕分担,那朕就让你去东城那里盯着,再多有一个发病的,你就住在城隍庙里去吧。”御璃骁扭头看他,瞳光一沉。
秋大人不敢多说半字,赶紧磕头领旨。
“都下去吧,再拿这种名单来应付搪塞,你们就和被你们赶走的流民一起出城去,走到哪里算哪里。”御璃骁一挥手,挥退几人,扭头看向从帘子里探出来的小脑袋。
“这么威风。”渔嫣靠在门上,笑吟吟地看着他。
“你又鬼叫谁的名字呢?”他拧眉,语气还算温和。
“声音很大吗?”渔嫣抿唇一笑,掀开帘子出来了。
“不大,赛过牛角号。”他眉头锁得更紧,手在她的脸上轻抚了一把,沉声说:“也不给朕留点颜面!”
“我作梦呢,谁能管得梦里的东西?你是天王老子,也管不着啊!除非你是妖,钻我梦里去,看我梦的人不顺眼,你直接掐死他。”
渔嫣嘴角抽抽,推开他的手,走到窗边往外看。
傅总管就在院子里,正指挥小太监们悬挂新宫灯。
聂双城此时快步过来,向渔嫣行了个礼,大步进了御书房,对御璃骁说:“王上,思聪和袁腾进宫辞行,在宫门口把朗将军的随侍打了,朗将军不服气,拉着思聪比试,二人约好生死勿论,现在正在宫门口闹呢。”
“思聪怎么总惹事?是嫌脖子长得太牢固了吗?”渔嫣拧拧眉,转头看向聂双城。
“不怕他惹事,就怕他死在我们这里,即墨陵也不是个简单的主,派这么这个刺头儿过来,一旦不慎,让思聪在我们这里出事,他就有借口了。”聂双城抹了把额上的汗,一脸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