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衣因为透了水,而变的半透明了,衫子清清楚楚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乃是用成百上千颗指甲大小的明珠缀成的,映着日光,透出五彩来,连顶棚都给那柔光照亮了。
众人见了,都愣住了。
“啊呀呀……”我瞪大了眼睛,装的十分无知:“玉琉姐姐身上,这是个甚么?光灿灿的,当真漂亮的很哩!”
我便猜出来,玉琉既然肯给我那样好的家具,自己私下里准定也跟朱颜郡主一般,喜好华丽,打了一个赌,赌她贴身准有价值不菲的贴身事物,不料想,居然这个贴身事物,这样的价值连城,啧啧啧,方才那“淡泊明志”的脸,真的打的啪啪响,我都有点替她疼。
月春子也吃了一惊,冷眼道:“玉琉,这珍珠衫子,是何处来的?”
“这个么……”玉琉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忙道:“不过……不过是玉琉这几日身子不好,先生说,珍珠是养气血的,迫不得已,这才穿在了身上……”
“月春子道长,您不知道,这件衫子,原是我娘家的嫁妆,”夫人忙道:“并不是什么豪奢的东西,搁着不是更暴殄天物,且给女儿穿一穿罢了,横竖在里面,并不教人瞧见,大概不算是犯了什么规矩罢?”
我忙道:“月春子师叔,夫人说只要不教人瞧见,总是不该受罚的,那,花穗这家具,若不是您近日来了,可不是也根本瞧不见的么,您瞧着……”
“你少说几句罢!”夫人瞪大了眼睛,怒道:“还不是因着你,瞎蛾子似的,往你姐姐身上扑甚么!”
“可是,花穗也是因着给姐姐方才讲的‘淡泊明志,不忘初心’的道理动容了,这才想将那好东西都丢出去的……”我忙委屈十足的跪下了:“玉琉姐姐珍珠衫子露出来的事情,都怪花穗,花穗认罚!”
“你……”夫人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打我几巴掌,可是碍于那月春子在场,只得闭上了嘴,我都能听见夫人那后槽牙跟嚼大萝卜似的格格作响。
月春子沉吟一声,道:“既如此,玉琉,你与我摸一摸气脉,看看你那气血不足,究竟是个怎么回事,可严重。”
玉琉有几分为难,但还是将柔细的胳膊伸了出来。
我眼尖,早瞧见她虽然伸出了左手,右手倒是偷偷的抵着肋间的气穴,阻碍气血流向,大概要放水造假象。
我忙趁机说道:“玉琉姐姐,这气血不足,花穗听说珍珠该是内服管用,外用只怕收效甚微的,倒不如去药房买了那用不圆的珠子磨出来的珍珠粉,又管用,也不那样昂贵,可省了不少钱了呢。只怕这一颗顶级的明珠,买几袋子珍珠粉都有余呐!”
“花穗年纪虽小,这话说的却是不假。”月春子的面容冷峻起来,对夫人道:“论起行事豪奢,玉琉这可乃是太清宫建立起来,豪奢的最为过分的一个。”
夫人嘴角直抽,可是眼前事实如此,实在想不出甚么能圆话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