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也来寻莹嫔?我皱起了眉头,登时明白了。
上一次,国师不是才说过,弃子终究是要消失的,而弃子怎生消失,才是这一次的线索。
不消说,她见莹嫔不见了,生怕跟事情有所关联的莹嫔给旁的人捷足先登抓住了马脚,岂不是会将她给泄露出来。所以,这才丢下了那个宴席,也要来寻一寻莹嫔的踪迹。
莹嫔哪里都寻不得,只有段云殿莫名其妙的开了门,势必也会跟我们一样,便往这里来寻了。
瓮中捉鳖,是这么回事。
我回过身,低声道:“大师哥,只怕这次,咱们白忙活一场,倒是给旁人做嫁衣裳了。”
“这话怎么说?”死鱼眼皱着眉头望着我。
“将莹嫔藏起来的,不是旁人,一定是国师。”我说的:“国师趁着大家全数来宴饮的时候,故意叫那莹嫔失了踪,大家自然全都只道莹嫔不见的蹊跷,旁人也便算了,真真正正跟莹嫔有关的,一定会过来寻莹嫔,因着怕莹嫔给敌手捉住,将她也给拖累了下去。”
“是么……”死鱼眼问道:“这么说,她做过甚么事,给人瞧出来了?”
我答道:“这个人本来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只有来寻莹嫔这个动作,才能算是现了原形。你等着吧,国师一定早就来了,不过是躲在暗处,等了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罢了。”
“娘子便是娘子,这般明白为夫心意的,自然也就非你莫属了。”
暗影之中一声轻笑,那一双绿眼睛便从黑暗之中浮了出来:“给你瞧出来了?”
果然,是国师。
死鱼眼的一双黑眼睛又一次对上了国师的绿眼睛,两下里满是敌意。
“咳咳……”只听一阵咳嗽声,接着,便是那衣裙窸窸窣窣的响声,只见凭空之中,莹嫔突然就出现了,我想起来了那尘土上面拖行的痕迹,一下明白了,是国师不知道用了甚么计策,将莹嫔给带进了段云殿,宫装很长,人走过,裙裾便会拖行过去,所以看不见脚印,只能看见了拖行的痕迹。
至于在大殿中间,那拖行的痕迹消失了,势必,便是那国师用了自己的法术,将莹嫔整个人,都隐去了。
国师的法术深不可测,让人猜不到底,怎么想,怎么觉得他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
不到万不得已,好像绝对绝对,不能与这个男人为敌。
莹嫔突然这一出现,满脸的茫然,盯着四下里,这才意识到了,自己正在那段云殿的深处,一张俏脸,五官都扭曲了,双手搁在了自己的咽喉上,像是惊吓的叫也叫不出来了。
“莹嫔……”莹嫔这一出现,那宁妃自然瞧见了她,忙赶了过来:“莹嫔,你怎地,跑到了这里来了……”
“宁妃娘娘,臣下,也正想问宁妃娘娘这个问题呢!”国师转身从墙后出来,满脸的笑意:“臣下在此,恭候多时了。”
“国师……”那宁妃一见了国师,登时脸色阴晴不定起来:“怎地,倒是巧……”
“巧,怎么不巧,”国师轻笑道:“是一个,无巧不成书呢!这段日子,宁妃娘娘帮着三王爷奔走,诸多辛劳,委实辛苦了。”
“三王爷?”宁妃十分不自然的笑了:“这话是个甚么意思,本宫却不懂,三王爷不是早就死了么?本宫又怎地跟一个死人有甚么好奔走的,倒是国师……你独身一个人,擅闯深宫,敢离着后宫的妃嫔这样近,简直是大逆不道,好大的胆子,分明是个以下犯上!”
“嚯嚯嚯……”国师像是个做了恶作剧的孩子一般的怪笑起来:“宁妃娘娘果然是个老谋深算的,这一招的先声夺人,倒是用的很有力道,可是嘛,臣下,也管皇上要了凭证了……”
只见国师一面说着,一面倒是从袍子下面拿出了一个玉佩来,那玉佩成色极为通透,这样阴暗的月光下面,也光润无比,勉强瞧得出来,是一个九龙玉佩。
“这是,等同于皇上亲至的信物……”死鱼眼倒是个识货的:“皇上对国师,居然这般的信任,连后宫这种地方,都许她自由出入,真真是教人难以置信。”
这国师倒是挺会做人的,将皇上都能哄骗成了这样,越发显得城府甚深,可怕至极。
那宁妃咬住了下唇,道:“你便是皇上的亲信又怎样?本宫不过是件段云殿的大门开着,顺路进来了而已,莹嫔不见了的事情,人人都知道,本宫出于关心,进来瞧一瞧,也不知道,犯了哪一条王法?国师又有甚么证据,说本宫是甚么三王爷的人?”
“要说证据,本座没有,怎么敢觍颜在此等候呢!”国师笑道:“说起来,宁妃娘娘,人们都知道,莹嫔娘娘是那三王爷的故人,却不知道,真正的故人,乃是宁妃娘娘罢?本座,听说三王爷,好像帮着宁妃娘娘深陷牢狱之中的父亲了一把,清洗了冤屈,还了一个清白,陈年旧事了,怕是没几个人记得了,不过这一份人情,只怕宁妃娘娘忘不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