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大先生颔首道:“既如此,咱们便就此别过, 妖界这样大,总还有再相聚的时候。”这一番话,说的是温文尔雅,潇洒得体,实在算得上是一个教人横生佩服的人物。
赤面夜叉只道自己的虚空界是坚不可摧的,便是听闻了那“得手”也不会往自己的虚空界那一处里去想,只拱一拱手,便便带着那些个煞,雄赳赳的便自去了。
“在何处?”大先生的一双眼,却好像是早穿透了那玉锦衣,瞧得见那破晓一般,破晓身上一颤,答道:“在此处。”
“与我瞧一瞧。”大先生沉声说道。
“是……可是,大先生,方才动静那样大,现如今,是不是还是且掩人耳目的好?”那破晓照着我教给的话,一句不漏的说道:“倘若那赤面夜叉去而复返,小的怕大先生还要跟他们白费许多力气。”
“嗯。”大先生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子:“你说的倒是也很对。”
“哪里,哪里……”破晓忙道:“不过是因着,方才为着捉着几个人,很有些个棘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唔,回去吧。”大先生便自转身,又往那翠玉居里去了。
破晓忙紧随其后,跟着回到了翠玉居里。
大先生,好像一点也不怕那赤面夜叉会去而复返,十分从容淡定,也许,他根本也没把那赤面夜叉放在了眼里去。
进了这翠玉居里,但见里面的倌人们早知道出了事,一个个全垂头而立,大气也不敢出,大先生二话不说,便往那地窖里面走。
下了台阶,大先生说道:“出来吧。”
那破晓身上一抖,且说道: “大先生……”
“不是叫你出来。”大先生回身像是能瞧见我似的:“请跟着你一道来的那江二爷出来。”
我掀开了那玉锦衣,笑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便知道,大先生一眼便看出来了。”
“在下一直嫌麻烦,这件事情实在耽搁的太久了,很有些教人不耐烦。”大先生淡然的盯着我,道:“不过江二爷单刀赴会,勇气可嘉。”
“大先生过奖了,”我答道:“不过我这个人么,素来一是一,二是二,凤凰令对大先生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心里也明白得很,出此下策,也不过是为了……”
“也不过是为了不连累你那要紧的朋友赤面夜叉公子么?”大先生微微一笑:“你们两个倒是都没有交错了朋友。”
“大先生谬赞,”我接着说道:“所以,现如今咱们谁也莫要来要挟谁,且用八宝戒指,将凤凰令与我换了,自此互不相欠,可行?”
“八宝戒指对你来说,这般的要紧?你不怕,在下收了凤凰令,却不放了你了?”大先生问道:“你不是很多疑的么?”
“秋月先生和魇十七跟您有恶,我不得不多疑。”我晃了晃手里的凤凰令,道:“但是我很愿意赌一把,就赌大先生不是那一等残害无辜的人。”
“你喜欢赌?”大先生望着我:“输多赢多?”
我答道:“我这一生,大概都不会去赌场罢,不过这一个赌,我非赌不可。”
大先生望着我,抿了抿嘴:“越发的,像是故人了……”说着,居然真的展颜一笑:“ 你觉得,在下会放过那秋月和魇十七么?”
“在下护的了他们一时,终究也护不了他们一世,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明白,看清楚了现在们也就足够了。”我将凤凰令托过去:“除了八宝戒指,我还想要两条精魄的自由,便是……”
“便是秋月和破晓。”大先生点点头,道:“也罢,大概这……”
“轰……”只听大先生话还不曾说完,那地窖的门口忽然开了,死鱼眼闯了进来,一把将我护在了身后,一道凌厉的流光咒便自死鱼眼手里闪了出来。
那大先生轻而易举的闪避了过去,倒是大先生身后的那个水车一下子便轰然倒了下去。
“江菱,你可还安好?”死鱼眼眼睛盯着大先生,却对我这么说着,右手白光闪现,显然是想打一场架。
“大师哥,你可全好了么?”看见死鱼眼重新又是生龙活虎的样子,我这才放下了心来。
死鱼眼略略点点头,道:“无妨……下一次,不许你这样大胆,难以想象,居然敢自己一个人前来。”
“ 大师哥但凡小心一些,想必也不会跟这一次一样了。”我忙道:“你吃了哪一块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