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如何穿越了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路疯了似的往太清宫里跑,看门的小师弟们见了我,忙都将路给让出来,到了那蔷薇花都开残了的小院之内,只见那回春堂的黄先生怔背着药箱慢慢的往外走,我忙气喘吁吁的问道:"黄先生,我家大师哥,他怎么样了?"
"灌进去了水,但胸口还有些个温热,"黄先生道:"若是能醒,便就没事,若是今日醒不来,那可就……"
我转身便跑了进去,陆星河躺在了床上,脸色惨白惨白的,周围几个师弟见了我要行礼,我也没答,只问道:"怎么会掉下去的?谁先发觉的?"
"是在胭脂河边上打芦苇的农夫发现的,"一个师弟忙道:"瞧着大师哥不会水,慢慢往下沉,才给拖了上来的,见大师哥穿着太清宫的衣服,便给送回来,黄先生方才说……"
"嗯,我见了黄先生。"我望着那几个师弟,问道:"你们谁瞧见了黄杨师叔了?"
"黄杨师叔?"几个师弟互相瞧了几眼:"不曾看见。"
"是么……"我抿一抿嘴,道:"一直,没见黄杨师叔回来么?"
几个师弟点点头。
陆星河是跟着黄杨道长出去的,要跟一跟,看看这一次那个神秘的夏公子要他做什么还债,怎地偏生出了这样的事情?
要说凑巧,可未免也太凑巧了。
陆星河平素最不喜欢水,不见得随随便便有一个人,便能将他给推下去的。
几个师弟们瞧着我过来了,讷讷的说了几句话,便往外屋去了。
阿芳抿着嘴,望着我,道:"他为什么会出事?"
我答道:"我也想知道。"
"是不是,又是为着你?"阿芳抿着嘴,像是早看穿了什么似的。
"我说了,我也想知道。"我面无表情的望着阿芳,又说了一遍。
阿芳咬了咬牙,没说什么,居然倒是闪身去拿了一盏茶,又拿了一方干干净净的帕子,在那陆星河嘴上沾了沾。
陆星河的名字里都带着河,怎的这样怕水?
说不心疼,只怕鬼也不信,我心口一阵难受,且坐在了床边,道:"阿芳,伺候他的事情,我来。"
"你会伺候人么?"阿芳嘴唇一弯,露出了一个讥诮的笑容来:"你伺候过谁?可是我跟你不一样,我做了很久的丫鬟。"
我挑了挑眉头,才要说话,却听见一个急急惶惶的声音响起来:"哎呀,星河究竟怎地了?"
一回头,只见黄杨师叔忽然自外面赶过来了,望着陆星河,只嘬牙床子:"方才还好好的,怎地突然掉进了水里去了?旁人说了,我还不信,他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