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妖鬼胆敢拦着自己和哥哥的道路,是不曾察觉出来,他们两个带着天罡气?
太岁头上动土,还真真是没有眼力劲儿。
月浜修长的手指头上早夹上了一片符咒,轻轻一吹,那符咒落地,幻化成了一道烟雾,倒是将那个小妖鬼布下来的结界给笼罩住了。
接着,月浜将月芒往自己身后一拉,也隐然在了雾气后面。
一时间,这个小巷子烟雾缭绕,倒像是险境一般。
不多时,只听见了踢踢踏踏几声细碎的响,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便探头探脑的过来了。
那个身影十分瘦小,月芒暗自想着,难不成,是一个侏儒妖么?
不成想,走近了看,却是一个小小的獾。
那獾一身花皮,看上去油光水亮,显然平素里伙食是不错的,此时正跟人一般直立行走,还踱着方步,像是在模仿人类一般,那小脑袋正小心翼翼四下里张望着。
月浜嘴角一弯,预备看看这个獾,想要闹一个什么笑话。
他已经在那个獾的结界之外,重新设了一个新的迷雾阵,这个獾,自己在自己的结界下面,也是走不出去的。
果然,那獾也看不见月浜月芒两个,惶惑的走了好几圈,也才意识到了,闹了半天,自己也遭遇上了鬼打墙,两只小短腿发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可真怂。”月芒忍不住出了声:“找不到回家的路就哭,还好意思学着前辈来玩儿鬼打墙?不知道你断奶了没有?”
月浜一阵失望:“还想着戏耍戏耍的,看看它吓的魂飞魄散是一个什么模样,你倒是着急。”
“梅树还在桶里泡着,怎么能不着急?”月芒不服气的说道:“横竖,也就是吓成了这个样子了,还能怎么样?你想着看它尿裤子么?”
正说着话,那个獾听见了人的声音,却不见人,战战兢兢的,真的有一圈水渍自它那屁股下面扩散了开来。
“真尿了!真尿了!”月浜拍起了手来,大笑道:“怪不得,那些个妖鬼总要欺负了胆小的凡人来吓唬着玩儿,果然有趣!”
“无聊。”月芒咕哝了一声,也就从那迷雾之中出来了,居高临下的望着那只吓傻了眼的獾,道:“你说,谁借给你的胆子,敢在这里下了结界,拦着我们?”
那獾瞧见了月芒在它眼前凭空出现,百思不得其解之外,更是唬的浑身颤抖,一急之下,连人话也会说了:“你……你们如何能……”
“笨蛋,我们的灵气也看不出来,你也真真是蠢到了一定程度了,”月浜蹲下身来,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那个獾,道:“说不说?”
“是是是……”那獾也见识了月浜的厉害,心内也是明白了,眼前这两个人,惹不得,这才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们现如今,是悬赏围捕的对象,小小的先发现了你们,这才将你们给围在这里的,只是没想到,你们居然,居然是……”
“你说悬赏?”月芒瞪大了杏子眼:“怎么个悬赏法?”
“便是……便是……”那个獾越着急,倒是越说不出什么来,结结巴巴的说道:“便是妖界之中,有了对你们的悬赏令,说……说但凡寻得了你们,能给予一百个千年肉身金老太岁,这个数目,自然,自然是让谁都趋之若鹜的,前面,前面还等着许多呢……”
“咱们两兄妹,倒是挺值钱。”月浜却掌不住笑了起来:“月芒,你说若是拿着那许多的千年肉身金老太岁去换钱,能换了多少来?”
“千年肉身金老太岁有市无价,昂贵的很,我估摸不出来。”月芒抿一抿嘴:“倒像是成了重金缉拿的要犯了,现如今,前路上,还不知道有多少的妖鬼在等着呢!”
“你说,”月浜还是似笑非笑的望着那獾:“谁这样的大手笔,肯出这样的悬赏令?”
“是……是繁昌圣教……”那獾道:“他们多年猎捕财蛇,名声在外,谁也不疑心他们会支付不起,是以,是以……”
“我是亲眼看见了,他们那个地方的千年肉身金老太岁比一百个只多不少。”月芒叹了一口气,道:“麻烦。”
“所以,你小小的修为,也敢来冒这个险,寻了我们来么?”月浜摇摇头,道:“你这个胆色,倒是可贵的,想必以后修行有成,能有大作为。”
“小的?”那个獾这才回过神来,道:“您们,您们误会了,小的可不是为着悬赏,才来寻你们二位的,小的是受人之托,专程来请你们二位的,要不然的话,以小的这个修为,哪里敢带着你们去领赏!”
“受人之托?”月浜月芒倒是愣了:“你受谁之托?难不成,是……”
“正是翻天斗大仙哪!”那獾赶忙说道:“翻天斗大仙怕你们遇上了前面伏击着的妖鬼造成的麻烦,这才让小的紧着随上来,拉你们过去的,但是小的怕惹了眼,且请你们进了这个圈子,谁知道,谁知道……”
“谁知道,倒是受了这样的一番惊吓。”月芒锤了月浜一拳,道:“要你自作聪明,险些坏了大事。”
月浜的身子十分灵活的闪避了过去,且笑道:“怪道,你一个小妖怪,倒是能先截住了我们,走,便带着我们,往那个翻天斗大仙哪里走一趟罢!”
说着,手上一个响指,那烟雾自散开了。
“是!”那獾点头哈腰,便将月浜月芒给小心翼翼的带出去的时候,却听见一个干巴巴的声音道:“不消麻烦啦,这里就挺好,梅树的下落,你们知道?”
说着,那边角跟上次一样,从黑暗之处走过来了一个老头子。
那老头子眯着眼睛,道:“哎呀,又是李家的后人。”
“在下正是李家的后人。”月浜从先人口中也听说过这个太平猴魁的来历,不失客套的说道:“原来是翻天斗大仙,久仰久仰。”
翻天斗自己本来是一个妖怪,早先也吃过了李家的亏,眼见着李家的后人对自己倒是客客气气的,心内也高兴了起来,且笑道:“你倒是一个知道事的,难得,难得!这一次来,该不会,也是为着找咱这个老东西罢?”
“不错!”月芒立时说道:“还是为着上次那个金蚕圣衣的事情,翻天斗大仙,给梅树下蛊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您可曾打听出来了?我们正急着要救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