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欣怡脚腕一软,手瞬间空了,身体一时之间无法掌控平衡,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上。
“噗。”
她清晰的听到了手掌刺入玻璃的声音,紧接着钻心的疼痛刺入脑海中。
只穿着一件羊毛裤袜的腿上,有什么被割裂开来,也有利器刺入的感觉传来。
“啊!”
她微微惊叫了一下,移动了一下身体,抬起疼痛异常的手掌,看着。
鲜红的血,顺着手心迅速的流溢了出来,瞬间染满了整个手腕。
孟茵茵一看吓坏了,赶紧俯身抱起了她,忙不迭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欣怡,我只是想要和你聊聊天,没想到你竟然没站稳身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苏欣怡冷漠的推开她,另一只手按在地上,绝然站了起来,“请你离开。”
假惺惺!
刚刚明明孟茵茵推开了她,现在倒成了是她的不是了!
她无所谓,谁的错误对于她来说都一样。
苏欣怡握紧了手指向着沙发走去,每走一步,手心处,脚腕上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几乎窒息。
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洒落在地毯上,鲜红夺目。
孟茵茵叹了口气,委屈的说道,“欣怡,你等着,我立刻去叫医生。”
叫医生?哼,等着吧!
墨冷御不舍得惩罚这个女人,她代劳了。
想到这儿她转身,准备到楼下喝杯咖啡。一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华鑫,心里一惊,赶紧露出焦急的神色来。
“华阿姨,欣怡刚刚不小心跌倒了,手掌按在了玻璃上,快叫医生,包扎一下。”
什么?
华鑫眼前一跳,拿出电话拨了出去,“李医生,快,带着止血药以及拔玻璃片的用具到墨家老宅来,要快。”
说着,她几步到了苏欣怡面前,一把握住了还在滴血的手,看着不断往外涌的血,回头看着发愣的孟茵茵,“去,拿止血药,还愣着干什么?”
苏欣怡是珍贵血型,她是了解的,如今又怀孕着,任何形式的失血都很危险。
现在墨冷御不在家,老夫人也不在家,如果出了事情,她有责任。
孟茵茵一惊,不敢怠慢,赶紧跑步到了楼下,拿了止血药上来。
华鑫把满满一瓶的止血药倒在了伤口上,心疼的禁不住唠叨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明知道自己不能失血的,唉。”
苏欣怡心里一酸,转过脸看向别处。
华鑫的话,虽然是埋怨,可那语气,让她想到了妈妈。
小时候,每次她犯了错误弄伤了自己,妈妈都是这样一边替她包扎伤口一边埋怨着她。
此时,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握着她的手,是暖的。
孟茵茵站在一边看着,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她们的面前。
“华阿姨,不是欣怡的错,是我不好,我没想到欣怡会松开我的手,我没有拉紧她,所以她才跌倒的,华阿姨,你责怪我吧,我……”
说着,她哭了起来,拿起苏欣怡另外一只手,打着自己。
做戏吗?
苏欣怡厌烦的抽出自己的手,一声不吭的咬紧了唇。
华鑫明白了什么,摆了摆手,“好了,茵茵,你下去吧,看李医生来了,带着他马上上来。”
“好,我现在就去,华阿姨,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欣怡的。”
孟茵茵擦了一把眼角的泪,起身出了卧室。
看和她出去,华鑫叹了口气,回过 头心疼的看着苏欣怡。
玻璃刺入那么深,她竟然一声不吭,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孩子,经历了那么多坎坷。在婚礼上,她听着穆天宇叙述着慕雅如的自杀过程,真的为苏欣怡感到心疼。
她清楚的记得,苏欣怡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表现的那么局促友善而不安,完全就是个漂亮而惹人怜爱的小姑娘。
可是现在……
她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孟茵茵的出现。
华鑫在苏欣怡身边坐下来,抬手撩起她脸侧的头发,看着她红肿的眼睛以及冷漠的神色,她轻轻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呢?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肚子里有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你珍惜的宝贝。唉,你好好想想,很多事情,也许过些时间都会明了,可你千万不能让孩子有事情,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孟茵茵回来,虽然身份已经是墨冷御的嫂子,可二人之间的关系当年闹得满城风雨,她不确定,将来会发展到何种地步。
所以,三人的关系,她没有发言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苏欣怡听着她的话,目光微动。
华鑫是老夫人的助理,跟着老夫人那么多年了,这是在游说她吗?
让她安安心心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把孩子夺走?
想到这儿,她心中浮出的暖意再次冷了下来,她转了视线,看向别处。
华鑫无奈,低头看着她手上的血已经止住,拉过药箱,拿出碘酒,看了她一眼,叮嘱着,“我用碘酒清洗一下你手上的血污,会很疼,忍一下。”
凉凉的碘酒擦拭着手心,逐渐浸润到了伤口处。针刺这一样的疼痛再次抓住了苏欣怡。
她牙齿紧紧咬着,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心中的疼痛蓦然减轻了。
这一发现顿时让她如抽了大麻似的,上瘾了。
她希望手心更疼,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