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程印已经看出来,自己的傻徒弟一定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其实进来他被罗雪沫搞得烦不胜烦,她虽在准备宣布已成渡劫的事,却时不时以分神骚扰程印,目的自然是为了她合道的事,甚至话语间隐隐有“你不说我就把你也到渡劫的事说出去”的打算,程印其实并不怕罗雪沫的装腔作势,故弄玄虚,却很担心她趁自己不注意对修平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毫无疑问的是,程印的担忧是不无道理的。
在犹豫的地二十三天,陈修平和一个宫装少女擦肩而过,把人撞到了地上,待急急忙忙把人扶起的时候,才想到这里是凌剑峰,这是哪来的少女?
然后这时,少女已经一把抓住陈修平的手,一扭便将手背到他身后,又在陈修平哭爹喊娘地喊疼的时候,把一颗药丸放在了陈修平的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带着淡淡的清香,算得上好吃,陈修平却快哭了。
他已经认出,这少女又是罗雪沫:“你给我吃了什么啊罗、罗前辈。”
罗雪沫拍着华丽衣裙上莫须有的灰尘站了起来,一脸高深莫测道:“玉山绒菊辅以白岱,彩云,白鸥,入炉炼制七七四十九日,在熏入愁烟泣露的花粉,方成一丸,名叫‘心想事成丸’。”
“这是什么鬼啊!”陈修平忍不住叫了出来,“那我现在就想心想事成你给我解毒呀。”
罗雪沫露出“你简直不可理喻”的表情:“这种珍贵的药丸,你竟说是□□,贫道与你无话可说,就此去也。”说罢,便拂袖而去。
陈修平望着罗雪沫在一番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以后直接离开,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在原地傻了半晌,他连忙跌跌撞撞地去洞府找师父。
“师、师父我中毒了我遇见罗雪沫前辈了!”他奔进洞府一气说完,突然觉得整个人心跳加速,燥热不堪,便难以自持地瘫倒在了地上。
程印看见陈修平跑进来之时,脸色就是一沉,因为这个时候陈修平的脸色已经很不正常,整张脸包括脖子都泛着淡淡的粉红,可以想见衣物下面应该也差不多,且周身都弥散着一股异样的香气,这香气程印一闻,脸色便更差了。
因为作为一位高明的丹师,他一下子便闻出来,这香味有着强烈的催/情功效。
也就是说,罗雪沫说了那么多废话,实际上就是给陈修平吃了一颗“媚/药”。
程印粗粗分析了下药性,便知道这药要是不解,陈修平就永远做个人形移动催/情药吧,而解药新的方法,既然叫做媚/药,也就只有一种……
此时,陈修平已经躺在地上,神志不清地喃喃自语,目光也失去了焦距。
程印并不热衷此道,看见这样的心上人,也不免呼吸粗重起来,不过除了呼吸粗重,眉头紧锁,他仍是一尊冒着寒气的冰雕,让人并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他很快以行动表明了,他弯腰抱起小徒弟,走向了室内……
……
“出不来么……必须要从后面么……这方面也是相当有天赋啊,罗雪沫……”
……
罗雪沫躺在玄龟的背上望着天空。
她光是想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就满足地发出了一声长叹,然后她拍了拍玄龟的壳,深沉道:“小玄啊,你的主人我啊,就是受不了看见两人明明腻歪的不得了的人就是不做完了全套——程印那家伙就是假正经。”
罗雪沫对巨大的玄龟来说就像一粒芝麻,所以罗雪沫拍在玄龟背上的那下理应连挠痒痒的效果都没有,可是玄龟仍然很给面子地抬起头,悠长地吟叫了一声。
“他们开可以实验一下我创的那个法门——程印真是欠大了我啊,到时候我办宴席他要是不来,简直说不过去,对吧?”
玄龟又发出一声悠远的长吟。
罗雪沫笑了起来,可是那表情虽然和笑容一模一样,却一点都让人无法体会出笑容应该带有的意味。
于是笑容便收了起来,变成了似乎永远不应该出现在罗雪沫身上的迷惘和无措,她突然想:天劫又人劫,三劫不过又三劫,修仙路看起来那么长,她看起来又走的比多数人都远,但是合道若是失败,转眼身死道消,似乎又非常的短。
“或许我也应该休息一下。”
她这么自言自语着,玄龟迈开如擎天柱一般的四肢,慢悠悠走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