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挖了两三米的距离。
我问老黑:“老黑,现在有两条路还可以选,你想听听吗?”
老黑一直在掏着土,也顾不上看我:“嗯,你说。”
我停下了手中的镐:“我们这样挖进去,也许是死路一条,如果我们在进来的盗洞位置向地面上挖,生的几率会更大一些,当然,很可能没有挖到地面就已经被闷死了。”
老黑依旧没有看我,只是淡淡的说:“你说过,陷阵之志,有死无生。进去是死,回头或许也是死,让我选,我更愿意看看里面是什么。”
现在我们两个人整个身子都在新挖掘出的地道内,墓室在不断移动,身后的地道出口渐渐被墓墙覆盖,墓墙像一扇无声的门缓缓的关闭我们生的希望。
挖了这么久,地道口只有一个人侧身钻过的大小了,我拍了拍老黑的肩膀:“再过十分钟,就永不回头了。”
老黑扭过脸,冲我一笑:“我没那么多想法,你说撤,我扭头就走,你说向前走,我绝不回头。”
这句话说的我心头一凉,不出我所料,令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已经把命搭在了我的肩头。可是我自己都不能确定是不是可以活着出去,老黑这傻子却把生的希望赌在一个不确定因素上。
我们这样的行为确实太过冒险,好比一个人深陷泥潭,手边就是一丛野草,触手可及,也许拉着野草就能走到岸上,也许那些野草根本经不住自己的重量直接断掉,但多少还有希望。
而我们现在所做的,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典型范例,是背道而驰,破釜沉舟。
我摇了摇头,也拿不定主意,索性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五毛硬币,这枚硬币是我上学时考试用的万能判断题的法宝,多少次它带我化险为夷,蒙足60分。
现在大难临头,只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它身上了。
我心里暗暗对自己说:如果硬币朝上,那就向前走,如果硬币朝下,那就撤回去。
念叨完毕,翻手把硬币抛起来,黄铜色的硬币在空中翻了几翻,妈蛋!
硬币竟然直直卡在了地道顶上。
我惨笑一声,老天爷这是在打我脸啊!
罢了,天若让我灭亡,回头也是死路一条。
咬牙在身后的墓墙上砸了一镐,掉下一堆墓砖彻底遮住了那几欲消失的出口,断了选择的念想。
老黑听到声音,回头看了看我,没有说话,我冲他笑:“回头无路,冲吧哥们儿。”
两个人再次闷着头挖了起来,老黑在前面挖,我往后面运土,干得水深火热。
黑土里富含的金沙量特别大,看的我小心脏直突突,这得多少钱啊,怪不得古人说钱财如粪土,感情是让钱烧的,真是应了那句话:不作都不会死。
我和老黑就像两只土拨鼠,为了活下去,短短半个小时挖出了一个至少六米长的地道。现在我开始有一点后悔,没想到我们竟然有着天赋异禀的打洞能力,速度是如此之快,令人咂舌。
按照这个速度,我和老黑如果从进来的盗洞位置挖上地面,根本用不了一个小时,可惜现在已经入地无门回头没有岸了。
想归想,手下的活儿是一丝也不敢停,老黑天生就是个民工命,挖的地道又大又圆速度又快,我也想要他快一点挖出更多的空间,这种密闭的地方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因为不管挖了多久,挖出来的土方只能堆到身后,供我们容身的空间依然是那么狭小。
此刻我已经感觉到呼吸严重困难,手腕粗的蜡烛烛火就剩下一个豆子大的火苗,空气进不来,很快我们就会被闷死在地道里。
现在的场景充分验证了一句话:时间就是生命。
当然,有悲自有喜,人生总是悲喜交加,悲是我们快闷死了,值得庆幸的是,挖到了后面不再是土里掺着金沙,而是金沙里掺着少许的土,起初刷刷的掉黑土,现在一边挖一边掉金渣,能死在这么一片金沙墓里,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知道老黑此刻的心情是什么样子的,反正看到这些金沙,我是开心不起来,感觉自己要死了一样,幽闭的空间中,十分强烈的恐惧逐渐涌向我心头。
这条通道的尽头会不会真是一个军事工事?也许一个全副武装的军人正坐在房间里看电视,然后我和老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挖通了地道,从电视里钻了出去,这军人大惊失色大喊一声什么人!然后掏出手枪当场把我俩毙了。
我又想到了我的前女友,那个傲娇的多次以接吻会怀孕为理由拒绝和我亲热的女人,在一个充满阳光的夏日午后,挽着另外一个男人在我的注目礼下走进我梦想了千百次的如家宾馆,我想到了她赤身.在那个男人身体下翻滚,发出一阵阵av原声。
我扇了一下我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老黑也察觉到情况不对,大概是想缓和一下气氛,转过头来摸着自己满头金沙的头发对我说:“二哥,现在我感觉自己有点萌萌哒。”
我一愣,说:“萌你大爷,赶紧挖,一会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