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说下去,几乎没有什么隐瞒,想得到的一切,打算如何艹作,当然也不忘了间或描绘[痕消]的美好前景,也搀杂一点民族大义,以期能打动他的心。
常式余面上阴晴不定,一言不发地听着。不管了,只要他还没有甩门而去,我就要说下去。
说实在的,短短地接触几次,我对他并不了解,就象他不了解我一样。
要做一个决定,那就只能靠个人的感觉了。现在我已经把自己的底牌摊开,等于把权利全交到常式余手中。
这如果是谈判,那么我就是让自己彻底陷入了困境,成了一种变相的赌博。
成功与失败的机会均等,只在一念间。但只要他还在听,机会就没有最后丧失。
想好的话全部说完,然后就闭上嘴,也不去看常式余,沉默。
寂静,忽然里间传来打翻茶水的声音,然后七手八脚地慌乱。
“常大哥,对不起。”我只好再次开口,打破沉闷。
“你是想利用我啦?”常式余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对不起。”
笑声响起,非常难听的笑声:“我也只能说声对不起,域逸诚先生,我人微言轻,帮不上你什么忙,让你失望了。”
看着他准备站起来,我是真的失望了,难道一番努力就这样以失败告终了?
“失陪了。”常式余说的越有礼貌,我越感到痛苦。
“好---”我勉强说道,声音突然有些沙哑,保持着最后的礼貌,“常大哥,我送送你。”
“不敢当。”常式余头也不回地去衣架上取回外套。
常大哥的举止异常缓慢,仿佛成了影视片中的慢动作,越是这样,越深深地刺痛着我的心。
甚至希望他的动作定格在这一瞬间,我还可以晚些领略完败的痛苦。
我多么希望回到三年前,能够看到别人心中所想,那样还可以知道常式余考虑的是什么,再做一下最后的挣扎。
而这一切,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梦想而已。在这一刻,我甚至恨到了杭海生,如果不是他的伤害,我又怎么会如此无奈。
但是,想什么都是不现实的。常式余已经穿好衣服,开始举步走向门口。
他缓慢的步伐踏着的不是地面,而是我那颗无比失意的心。还想实践承诺,鼓起勇气送送他。
就算失败了,也要保持该有的风度。不过我想做的事,还没有尝过失败的滋味。
大脑的思考已经有些迟钝,双腿象灌了铅,简直一下也动不了。那种感觉,就象在梦魇中被大石压住了双脚,无论怎么努力挣扎都无济于事。
突然,“砰”的一声响,罗颂整个身子从里间的门缝里掉了出来,门框旁还有两颗懊恼的脑袋,分别属于杜云希和江晓雯。
常式余一脸惊异地回过头来。
一刹那,我神奇地恢复了行动的能力,赶紧过去扶起了罗颂。
僵硬的肌肉也会动了,那曾经淡然的微笑回到了我的脸上,轻轻地挽住罗颂的手:“颂儿,你可以陪我一起送送常大哥吗?”
罗颂慌张地点头。
“好吧!”示意罗颂挽起我的胳膊,“那我们就一块送常大哥下去吧。”
我的心里突然平静了,笑脸上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简单地就只象要送聚会完毕的老朋友出门。
只是靠在我身上的罗颂表情还有些慌张,破坏了这种完美的气氛。但她也在努力地堆出笑。
常式余盯着我的脸,似乎有些看呆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看看罗颂勉强的笑脸,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不用了,我这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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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颂觉得有趣,小姑娘恢复也快,挽我胳膊的手也不抖了:“常大哥,你是客人,我和逸诚哥哥当然要送你了,我还希望以后能来[香庐]陪你一起喝茶呀。”
这下倒好,紧张的似乎只剩下常式余了,有些慌乱地向楼下走,也不坚持不让我送。
到了大门口,我笑着挥手告别:“常大哥回头见。”
常式余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回头见来,当然也没说再也不见。
我看着罗颂,突然想起了晨晨昨晚嘱咐过的一句,似乎多少明白了一点:“常大哥,忘了跟你讲了,罗颂是新加坡人,爸爸叫罗辉耀。”
“噢。”常式余还没有从慌乱中清醒过来,却张手叫了出租。
目送着他走了,我如梦方配,突觉四肢无力,人一下子软了下来。
这时云希和雯雯也已经赶了出来。还是云希了解我的心情,过来扶住了我的肩膀:“逸诚,没事的。”
罗颂看着我,冒出了一句:“逸诚哥哥,你刚才的微笑太迷人了,你是我见过的最有风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