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胖子刚才说他们似乎在屋子里找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答了声”好”就一头钻进了三道门里,将王家祖孙的事留给胖子处理。
走到屋子的最里头,眼前忽然就没路了,这时就听见头顶上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过去一看才发现,在小屋左侧有一截极为隐蔽的楼梯,我拍拍脑袋,这明明就是三层高的建筑,我怎么早没想到还有楼梯。我试着踩了两脚,木头还算结实,不至于忽然塌方。爬到顶端伸头一看,二楼比底下还要空旷,反正我手电所及之处没有找到任何物件。反身上楼之后也没见着shirley杨,我心说难道还得继续往上爬,她跑到楼顶上去了?
二楼布满了灰尘,角落里的蜘蛛网恨不得将整片屋子都划进自己的地盘。我看了看地上,发现了一大串杂乱无章的脚印,一直沿着木质的地板朝着屋子另一头铺展开来,想来应该是shirley杨和胖子留下的。我顺着地上的脚印朝前走了两步,果然看见一截楼梯孤零零地藏在黑暗之中。我迅速地爬上了三楼,还没到顶上就听见嘎吱嘎吱的脚步声。我喊了一声,很快就听见shirley杨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老胡?真的是你!”
“笑话,不是我还能是谁?”
shirley杨的手从楼梯上头伸了下来,笑着说:“你再不回来,我们可准备去粽子堆里救人了。”
我拉住她的手,使劲一握,大跨步地上了顶楼。三楼与底下几层相比明显矮了许多,边角处没有门窗,一排木质的栅栏突兀地将小楼与外界隔离开来。我刚上去就发现高度不对,只能弯着腰站,心想难道是因为古人发育不好,才会修出这种憋屈的楼来。shirley杨也微微低着头,她指着靠近栅栏口的地方说:“你过来瞧瞧,这是我们发现的东西。”
我走过去一看,居然是一具半开的棺材,封棺的木板早就烂透了,只剩半截棺材盖半掩半合地耷拉在上边。我信手推了一把,发现里头散着一堆早就发黑的骨头。
“他运气实在不好,我看这副棺材早就被人打开过,尸体一直暴露在空气中不断地氧化,这才有了今天我们看见的这副模样。”shirley杨分析说,“种种迹象表明,这座坟早就被人挖过,可奇怪的是,随葬品一样不缺,就连我们眼前的这副楼中棺也只是被撬开而已。”
我举着手电仔细分辨起棺中的尸体,发现正如她所说的,早就散落得干干净净,实在无法想象原先的面貌,透过骨头间的缝隙还能清楚地看到尸体底下铺撒的礼器。我问她:“胖子怎么转性了,搁到嘴边的肉他居然不吃?”
shirley杨说:“忙着去底下接应你,棺材里的东西他可一点儿没动。”
我听了颇为感动,心想还是自己兄弟靠谱,抵住了金钱的诱惑。shirley杨继续说道:“我刚才在上边看了好一会儿,发现雾气已经逐渐散了。这地方修得高、看得远。你瞧,原先围满了粽子,现在似乎变得异常安静。”
我凑到栅栏口朝窗外望去,这才发现就在刚才忙于逃命的途中,四周的雾气已经变得稀薄起来,我甚至能看见远处的城墙,那是我们当初躲避洪水的小碉堡。如果能顺利到达那里,离出口就不远了。
shirley杨大概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她信心十足道:“看来当初选择丢弃金鼎是一项正确的选择。有些东西命中注定不该流落到外边的世界。”
我说:“你讲话的调调儿越来越酸了。既然外头的情况开始好转,咱们抓紧时间脱身才是。差点儿忘了告诉你,我在半道上还捡了两个活宝,这一路有得受了。”
shirley杨倒不吃惊,问我是不是王家那两个人。我点点头:“杨参谋果然聪明。王浦元伤得不轻,要是留在这里,那也离死不远了。”我怕shirley杨因为林芳的事心存顾忌,故意将老头子的情况添油加醋地形容了一番。她一向刀子嘴豆腐心,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反倒担忧道:“胖子跟他们单独相处,不会出问题吧?”
“那咱可操不起这心。要是出事,也是他王浦元自作自受。哎,你还别说,我们上来有一段时间了,下边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赶紧下去看看,万一真打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和shirley杨来到一楼,发现四周静得出奇。她警惕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打了个手势。我和她分左右两路,紧贴着墙壁朝门口靠了上去。我试探着伸头看了一眼,目测之下,外头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我随即大步冲了出去,左右巡视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他们三人的影子。shirley杨迅速地跑到屋子后头转了一圈,回来之后脸色微白:“一个人都没有。你确定他们两个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