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一个命令,随后他转开视线,脸庞微微侧向后方,象是发现异常,周身气势徒然沉重,冷不丁又大声质问,“是谁?!”
…………
海军士兵逼上前的这一瞬间,彷如夜枭的笑声忽然穿破寂静。
“贼哈哈哈——”
而随着古里古怪猖狂又恶意满满的笑声响起,海军士兵们停下上前押解的行动,一时间,在场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过去。
那声音来自半空,或者说来自林荫道之外一幢建筑物顶部。
夜幕被云影遮蔽,被发现行藏的家伙笑声掺杂在高处混沌的黑暗里,隔了一会儿,笑声渐渐停歇,一个轮廓慢慢显露。
高大臃肿身材,比例失调的四肢,嘴角咧到腮边,脖子手指各戴许多庸俗珠宝,标准的海贼船船长打扮,样貌丑陋,俯视下方的眼神更是给人一种极度不舒服的恶意。
“黑胡子,马歇尔.d.蒂奇。”鬼蜘蛛中将沉声道出对方身份,随后又冷声发问,“王下七武海正在举行酒宴,你在这里做什么?”
“贼哈哈哈——”站在屋顶边缘的人又是一阵大笑,笑完了才说道,“第一次到马林弗德,总得让我随意参观参观。”
说话间他盘膝坐下,举高酒瓶,狠狠地灌下好几口酒,把酒瓶重重搁在身边,语气似是兴致勃勃,“逛着逛着居然让我看到一出好戏。”
“怎么,你女人不听话吗?”
凌空投射过来的目光贴着我的身体滑行,蛇虫一般粘腻湿滑。
“看起来不怎么样嘛~”黑胡子说话的口气嘲讽意味十足,“你们海军霸占那么多尤物,你怎么选了这么个干巴巴的丫头?”
我看了看放在黑胡子身边的酒瓶,移开视线,眯起眼睛,目光巡寻着找到他的另外一支手。
他似乎还拿着别的什么…只是隔着些距离,又被他粗壮胳膊遮挡,看不分明。
…………
黑胡子的言语下/流又粗野,鬼蜘蛛中将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又等了一会儿,黑胡子象是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一样,大笑着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虽说大家都是男人,你们海军的品味也跟我没什么关系。”
一把抓过地上的酒瓶,黑胡子施施然地站起来,“这里真无聊,找女人也找不到,倒是食物味道不错。”
抬头看看天空,又举起另外一支手,黑胡子把拿着的食物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咀嚼,一边含含糊糊说道,“我还是回去睡觉好了。”
随着黑胡子毫无礼仪的进食方式,有几丝清冽香甜侥幸逃出,透过微弱夜风从高处飘到林荫道这里,缓缓逸散在我的鼻端。
鬼蜘蛛中将仍旧不动也不言语,只是,因为离他比较近,所以我能够很清楚的解读到,此刻他散发出来的无声言语。
————[快滚!!!]
三两下解决偌大一份食物,黑胡子舔着嘴角低头看着下方,安安静静了几秒钟,身形慢慢地后退,面色狰狞的消融在建筑物顶部的黑色当中。
等到建筑物顶部重新恢复混沌,鬼蜘蛛中将冷哼一声,收敛浑身岌岌可危的深刻戾气,顷刻间侧过脸,重新下达命令,“带她去审讯室。”
…………
海军士兵碰到我的手臂这一刹那,我垂下眼帘,轻轻的叹了口气,手腕翻转,沿着紧实又年轻的肌理线条缠绕而去。
扭身、掠起————
骨骼断裂的碎响,肌理撕裂迸发浓腻腥膻。
几息间,短促骚动归于平静。
他们慢慢地向后倒下,脚尖微转,身形再次站定,甩了甩指尖黏附的温热液体,我哼笑一声,微微偏头。
流星街人,即使没了念力,也还是流星街人。
走到哪里,处于何种情况,[破坏者]妮可.罗宾,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绵羊。
恶鬼,始终都是恶鬼。
胸口刺青位置微不可察漾起热意,我能感觉到封印开始松动,只不过制约完全消失还需要点时间,或许几分钟,或许几秒钟。
可也没所谓,念力恢复之前,这段时间我还不至于叫人取走性命,即使对手是海军本部的中将鬼蜘蛛。
…………
刺鼻的腥味以那几个年轻海兵为中心缓缓扩散,空气很快弥漫着一股浓厚的铁锈味。
站在几步之遥的中将鬼蜘蛛象是一时没有从异变中回过神来,目光停在倒在血泊中的几位下属身上,神色微带怔忡。
副官马休的音调森冷而阴郁,“你是谁?!”
“杀戮从弱者开始。”我缓缓的眯起眼睛,注意力却丝毫不敢转移,全副身心都只用来警戒海军本部中将。
短促而清冽的刀锋出鞘之音,顷刻间,刃锋反射冰冷雪亮厉芒划过夜色,带起急速灼升的杀意,中将鬼蜘蛛的目光极度愤怒,“你杀了我的兵。”
…………
比起他手中沉稳的剑锋,鬼蜘蛛的眼睛里无边凶戾肆意蔓延,副官马休同样抽刀出鞘,霎时间仿佛连空气都凝结暂停,飓风海啸般的无形压力一层一层加重。
垂落身侧的手松开、握紧,松开、又握紧,我轻轻的笑了笑,足尖借力,猛地斜掠而出,穿过副官马休身侧,往远处疾奔。
下一秒,后方传来剑锋划破空气的尖利风声,锋利、寒冷、凛冽,滔天怒意合着庞大杀气,疾袭而至。
脑后风声袭来,尖利的寒意激得浑身细胞愉悦鸣叫,蠢蠢欲动,无声地捏碎浮现在指尖的咒文卡,我毫不停歇飞速奔逃。
————群狼之首。
巨大狰狞的黑狼凭空跃下,野兽的狺狺嘶吼与男人愤怒的低喝绞在风里,我闪身融入海军本部数不清的钢筋水泥建筑群。
抬手撕掉覆在面上的伪装,脚下飞速移动,将半透明胶质物重新卡片化,收回工具书,翻转的手腕同时拈出磁力卡片。
漆黑咒文卡碎裂。
磁力————香波…
…………
含在齿间的目的地愕然停滞,我慢慢地低下头,看见一截尖细明黄穿透胸口,来自后方无声无息的攻击,穿过骨锋,精准避开心肺脏器的致命点,横贯而出。
心脏甚至能触及那种古怪物质,象是一瞬间被丢进无底冰窖,地表产生的刺骨寒意沿着血脉肆意攀升,所过之处,冷得几乎窒息。
吞掉喉咙口逸散的血腥气,缓缓地偏过脸,我对着身后持剑的这人,低声抱怨,“你们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对方没有说话,手腕一点一点向后拔/出穿透我胸口的光剑。
身体因为光剑地轻微割磨而不自觉痉挛,等到最后几点星芒退出,失去凭借我脱力栽倒,眼前忽的又划过一片暗影。
腰肢被勾住,在我的意识远去之前,模糊的视线里印出两张脸。
黄猿波鲁萨利诺不疾不徐收起手中幻化而出的光剑,哉悠哉的挑高唇角,揽着我阻止身形下堕的这人微微低下头,面色冷峻。
仿佛终于做出抉择,眼底眸光幽暗而危险。
…………
男人过都不是好东西呢~青雉,库赞…我闭上眼睛,仍由静候已久的黑暗猛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