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阳脱口而出,眼里虽然没有伤感,很理所当然的话,莫名刺痛了容玄一刹:“别提破衍,屠神族总舵主而已,区区虚名算得了什么。”
什么叫有兴趣!能有什么兴趣!
不想想怎么样能成仙,光琢磨些不正经的事,耽误别人,也误了自己。
叶天阳瘪嘴,他听过破衍口中对师父的贬低,没想到从师父口里听到对破衍的不屑,虽然都是同一个人,不过明显师父更霸道一些。
或许对师父来说,外界传言神秘莫测,令人闻风丧胆的屠神族前总舵主破衍,不过是师父随便的一个消遣,临时的一个身份罢了。
实在难以想象,知道真相了的世人,会是怎样的反应。
特别是把破衍太当回事的谢宇策。
叶天阳眸光一凛,作势要化身为狼:“不同意我就硬来了,到时候你别生气。”
容玄轻蔑地翻手,灵鞭抽地啪地一声脆响,他快速扫了眼徒弟下边,并未越礼,便又移开视线。
留意到容玄的动作,叶天阳既好气又好笑。
师父灵身不知道是心软,还是顾虑太多不便打他,但主身一个不快就是一顿鞭子,叶天阳早就见怪不怪了。
真以为他不知道,灵身之所以好说话一些,无非是做过一次之后,两次三次四次五次就不算什么,半推半就却还是应了,但主身不同,一次都没有过!
逼得太狠适得其反,更何况也违背本心,分神禁术就像再给了他一次机会,叶天阳能以正常点的方式,按照师父所能接受的范围内,规规矩矩追求一次,虽说搂搂抱抱偶尔亲一亲,他也能很满足,就比如刚才。
不过叶天阳觉得真心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况且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破衍也太久没见,一旦主灵身融合不再分离,主身占主导,搞不准师父一心突破成仙,过程短则千年,长则万年,碰都不会再让他碰。他得憋疯不可。
“试炼之路开启之前我先回去了。师父,我有耐心,我能控制自己的欲/望,虽然想要得不行,但对于师父,不说十年,就是百年,千年,我也等得起。”
叶天阳凑到容玄面前重重亲了一口,接着利索地跳下亭子,落在水面上。
容玄叫住他:“等会,你去哪。”
叶天阳顿了下,然后缓缓回过头笑道:“回仙宗,有点事。”
迟疑得有点微妙,容玄眯了下眼睛:“什么事。”
“师父不会感兴趣。”
“站住。”容玄一跃而下,瞬移至叶天阳身边,揪住他的领子:“以你这点微不足道的修为,你以为能动的了我的灵身。”
“师父在说什么。”叶天阳眨了眨眼,他的修为一直都比师父低,事实胜于雄辩。
“少装傻。”
适时,不远处传来声音。
“这边这边,叶殿下被容宗师带走了,好像要打起来。”
“老祖吩咐了要劝架,谁去。”
火急火燎赶来的上清圣殿学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容玄一招手。
水面接连炸开,水柱上升百丈,又轰然倒坍,水流泼洒,水珠四溅。
外面有人声传来:“是说怎么可能搂搂抱抱,果然是捆起来了,打得很凶!”
也不知道流言是怎么传的,转移地方之前,叶天阳突然亲容玄那一下,就算没人亲眼看,也能被神识捕捉,只是没人真信,隔得近也能看错,或许是困住了再鞭笞也不一定。
十年来,圣殿学员对容宗师喜怒无常,早已司空见惯,也就叶天阳能忍受得了,再加上鸿老私下护着,就连上清仙宗老祖也没敢插手,顶多让学员注意,相互转告,别把叶天阳打死或是半死不活,传出去不太好。
水雾中,隐环隔开气机。
叶天阳把下巴抵在容玄肩上,还算平稳的呼吸喷薄在他颈项,轻叹一声道:“为什么不行?明明灵身和主身一样,破衍就没那么多顾虑。”
容玄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刚想说到此为止,蓦然一怔:“你果然是打算去北域禁区!”
“不走也可以,那你让我抱一会。”叶天阳坦荡地张开双臂:“我很好打发。”
容玄深呼吸,脸色难看至极。
水珠哗啦坠地的前一刻。
“换个地方。”叶天阳撕裂空间,一步踏了进去,抬手邀容玄进去,笑得像个傻子。
“哪儿?”
“师父的居处,星阁雅居。”
容玄默了片刻,随他入内。
空间裂缝消失,水雾散尽,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赶到的学员面面相觑:“人呢。”
与此同时,另一边。
酒桌已经撤了,顶层雅间风景极佳,唯独破衍和谢宇策在里头对坐。
谢宇策偶尔一脸苦闷,而后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明显没有放他走的意思。
灵身主身两边的情况都不乐观,但明显一边比另一边更惊险。
狴犴在破衍脑中叫嚣:“容玄,不可以答应!你守住道心,千万别被影响,记住!旁人尽是祸害,所有人都是祸害,徒弟也好,外人也罢,通通当不起你这样……别忘了你是容族!”
这话虽是传入破衍脑中,却明显是对容玄主身说的。没办法,这边的情绪波动,一定程度影响到灵身了。
一个没落了的古老种族,就算出过真仙,却不是上古十族之一,被赶尽杀绝至今只剩唯一幸存者,给他带来的尽是灾祸。
所谓容族,究竟算个什么?
“告诉我!”容玄厉声问狴犴。
狴犴情绪剧烈起伏,久久不语,只是很复杂地来了句:“时机未到。”
“不说,那就闭嘴。”
容玄冷声道:“我自有分寸,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说着掐断了联系,进了雅居,熟悉的布置,就连气息也分外出息,叶天阳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容玄一手揽过叶天阳,猛地一带,接着仰头向后倒在床上。
**一堆河蟹爬过**
月州。
“我料得没错,谢宇策果然和破衍有勾结。”
一位年轻男子坐在楹灵道树下,整个人与道法契合,道树洒下滔滔碧光,照得他浑身晶莹毫无瑕疵。月白华袍上花瓣撒落,此人面上平静,不带一丝阴冷,却让人不敢忽视。
圣师巅峰!
他长指抬起,一只奇异的小鸟停在他手指上,通体碧蓝,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头上一戳白,形状如扇子一般。
“难怪那些年过得顺风顺水,短短百年就能后来居上,甚至与我比肩。自从破衍不再是总舵主后,少了便利,他锋芒暂掩,扩张就不如以往迅猛,或许就因为这个原因。”
小鸟扑腾着飞起,刹那间躬身在他身前三丈外站了一排的下属战战兢兢,吓得直冒冷汗。这可是比歇,不止吃邪虫,还喝人血,吃人肉。
其中有人战战兢兢道:“我们的人跟了谢宇策一路,跟到酒楼,其他帝位继承人扑了个空,只有谢宇策率先和破衍碰头。显然是老相识,殿下不去东荒确实是明智之举。”
碧蓝小鸟落地,跳了跳:“不能排除是他故意为之,但在我的眼皮底下,带着破衍大摇大摆行了一路,光酒楼就换了几家。但他未免太不把主人或其他皇族放在眼里了。”
姬灵霄徐徐睁开眼睛,湛蓝瞳眸泛着幽幽光芒,却毫无一丝情感,就连嗓音也听不出喜怒。
“或许时机到了,带路。”
姬灵霄从楹灵道树下起身,比歇愉快地叫了一声,跳上他的肩头,体型缩小无声无息地绕在耳后,如同碧蓝色月牙勾子,只在上下露出来一小截,没有一丝生机,神识下与死物毫无区别。
一众属下愣了片刻才跟上去,抹了把耳朵,一手的鲜血。顿时一个个看着化为耳环的比歇鸟,神情无比惊恐。
就刚才叫的那一声,双耳耳鸣又失聪,殿下不满,比歇在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