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痴呆的模样提醒了青年,转瞬间,一阵雾气在青年的头脸飘过,雾气散去时,青年已换成了一张憨实平凡的脸。
这是那个仙使的脸。
变回模样后,仙使漫不经心地拢了拢自己的外袍,把*的长发,和滴向精致锁骨处的水滴拭去后,他温柔地开了口,“魏枝,你来此做甚?”
我清醒过来,连忙朝着仙使一福,结结巴巴把自己家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说完后,我眨着眼,巴巴地看着他,“仙长,我很能干的,我会做饭,我会洗衣,我还会扫地,我什么都能做……”
在他那双明亮的,宛如星空一样,平静而又漠然的眼眸中,我的话说不下去了,嚅了半晌,我忍不住带着哭腔说道:“真的,我什么都能干,仙长,你让我留下吧。”
仙使慢慢走到我面前。
低头打量了我一会,仙使说道:“你什么都能干?”
我连忙点头:“是的是的,我很能干的。”
仙使又是一笑,他轻而温柔地又道:“只要能留下来,你干什么也愿意?”
我忙不迭地点头,“愿意愿意!”
仙使挑了挑眉,他似是在审视我,过了一会,仙使问道:“你今年多大?”
“我十七了。”
“十七?”仙使温柔地说道:“于凡人来说是刚刚成年,于天人来说,甚是幼小。”
我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便眨巴着眼看着他。
仙使见我这样子,又是一笑,“眸光倒是楚楚。”他若有所思地端详我一会后,又道:“你可懂侍寝?”
什么?侍寝?
身为十七岁的前闺秀,这两个字我怎么可能不懂,不由的,我脸刷地一下涨红,情不自禁地向后退出一步。
仙使的目光依然平静而淡漠。
我嚅了半晌,还是红着脸回答道:“我懂……”我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低头看着地面,我一边紧张得身子发硬,一边想道:以仙使的身份,他要找侍寝的凡人女子,那是挥挥手便有千千万,我长得这么平凡,他一定不是那个意思。
就在我寻思来寻思去,眼光四下躲闪,就是不敢直视仙使时,仙使平缓无波的声音传来,“只是问你一问……你身无根骨,又非炉鼎体质,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何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不过你实于我无用。”
他这“无用”两个字一出口,我便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我这时什么也顾不了,朝着他一扑,紧紧揪着仙使的衣角,我拼命地眨巴着刚被他夸奖过的“楚楚眸光”,激动地叫道:“有用的有用的,我可能干了,真的,仙使大人要你相信我,我最能干了。”
见他只是漠然地看着我,我牙一咬,抓着他的衣角便向上爬,转眼我抱住了他的腰。
我紧紧抱着仙使,干嚎起来,“仙使身边,总要有几个听用的婢仆吧?我魏枝一个顶十,保准干得比谁都好。呜呜……求求你了,仙使大人,你就收下我吧。”
我嚎了一阵,不见他说话,便悄悄抬头,小心地朝着仙使打量而去。
仙使正低着头看着我,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似是疑惑,又似有震惊。
我们四目相对,他见我拼命的眨眼,终于又给挤出几滴泪水,便开了口,“本……你能抱到?”
我低头看了看被我紧紧搂住的腰身,想道:这不是废话吗?
不过我思考再三,决定还是不让他知道他自己在犯蠢,便继续眨着我“楚楚可怜”的眼,挺温柔羞涩地回道:“只要仙使答应我的要求,我就松开手。”
仙使低下头认真地寻思起来。
他一边寻思,一边时不时打量我一眼,过了一会,仙使突然问道:“你之长相,在凡人界如何?”
我一呆,寻思一会,忸怩的,“一般。”
我的回答一出,仙使便低头盯向我紧搂在他腰间的双手。
我极是聪明,一看便知道他的意思,当下红着脸继续忸怩地解释,“我别无优点,就只皮厚。”所以,对抱上他不放一事,一点也不难为情。
仙使没有想到,我居然还知道自己脸皮厚,他定定地瞟了我一眼后,又问道:“刚才过来时,你第一眼看到的我是何等相貌?”
第一眼看到的他?
几乎是他这句话一落,我便红着脸低下了头,我用足尖磨着地面,小小声地回道:“郎君之面貌,很,很好看。”
我的头顶,清楚地传来了仙使的叹息声。
他这声叹息,悠长而深沉,仿佛有着万分的不解,也有点万分的无力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