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婳的事她一直是不闻不问的,但是不代表她一无所知,慕炎熙很多时候打电话联络安排在秦婳身边的人,是不瞒着她的,只是很多时候她都不屑去听罢了。
她一径只以为那个吸毒的女人一直闹自杀,所以慕炎熙才会留心的。
但是平心而论,她恨不得秦婳就死掉才好,毕竟自己和孩子都险些因为她的缘故丢了性命,叫她如何能不恨。
“死了的人—秦婳死了。”苏意浅喃喃了一句。
“昨天的事,自杀。”慕炎熙叹息道。
即便是恨的,这样的消息依旧是让苏意浅觉得心里不大舒服,毕竟她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不是秦婳一般的冷血。
“人终有一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因为知道慕炎熙现在心情一定不好,苏意浅如是说。
“有没有生我气?”
苏意浅摇头,她似乎找不出理由来生气。
“她死了,却还留下一个孩子,早产儿,又因为母亲吸毒的缘故,很脆弱,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可是我希望给秦教授留下一脉骨血,尽管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个十恶不赦得罪人,可是孩子是纯洁的。”
苏意浅点一点头:“我也这么想。”
秦婳的葬礼是在次日举行的,慕炎熙理所当然的去参加了。
方回次日来医院时,知道了这一切始末后,对苏意浅的态度有些不屑:“你这个脑子一根筋的,慕炎熙同情心泛滥,有心可缘,是因为秦寒松的缘故,你怎么能和他持同一观点呢?他参加葬礼倒没什么,救那孩子也可以,但是我怎么觉得他将来都会和那孩子牵扯不清呢,你一定要表明态度,孩子恢复了以后,一定要送走,越远越好。”
苏意浅愣愣的望着身边裹在被子里的小小婴孩,心里却想着那个八个月大就来到人世的,没父没母的女婴会是个什么样子。
这样的结局她不是没想过,可是,她也实在没法子坚持让慕炎熙把那个可怜的孩子弃之不顾。
质子无辜,何况那个多灾多难的孩子,已经是太过于可怜了。
“这样的事,以后再说吧,孩子还没脱离危险期。”这么想着,敷衍了一句。
方回叹着气:“你们家慕炎熙和秦婳可真是一段孽缘呢,人都死了还牵扯不清的,说到归其就是他这个人太重感情,秦婳这些年可没少了给你们添堵,欠她再多不是也该扯平了么,还要替她养孩子,就不怕养虎为患么。”
苏意浅不言语,养虎为患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吧,毕竟那孩子可是留着里德或是贝德身上的血液,也不知到长大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哎对了,那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啊。”方回像是想起了什么无比重要的事来。
“女孩。”
“说来也奇怪啊,不早不晚的,怎么就和我干儿子一天生下来的,唉,该不会是上天注定了他们将来是一对因为国恨家仇不能走到一起的苦命鸳鸯吧。”
苏意浅狠狠地拿枕头砸她:
“方回你再胡说,我可饶不了你。”
她的儿子和秦婳的女儿,会在一起,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挨了打的方回只是吃吃的笑:“开个玩笑你气成这样,要是成真了你还不给气死。”
病房的门此时给人推开,拎着食盒的慕炎熙带着一脸倦容走进来:“说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我在说……”
方回的下半截话给苏意浅堵了回去:“她说要给我们儿子取名字,净挑刁转的来取,讨厌死了。”
“说来听听,我就觉得陈鑫霖的名字也不错的,是方回取的吧。”
苏意浅无语,怎么自己的审美观点就是和他们不合拍呢,她一径觉得那个名字俗不可耐呢。
“慕鑫煜,这个名字是不是很不错,偏偏苏意浅还说不好。”方回变脸变得也很快,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
“我觉得不好。”苏意浅表示反对,她喜欢霸气一点的名字,觉得那样才配得上自己的儿子,可是这一个名字,怎么都觉得唯美了些。
“我觉得不错。”慕炎熙却唱反调:“就这么定了吧。”
一个名字而已,他不大在意。
苏意浅虽然不十分满意,可也没再说什么。
方回笑嘻嘻的去触一触那孩子的小脸袋:“慕鑫煜,叫干妈。”
孩子滴滴溜溜转着眼珠,然后不知怎的,哇的一声哭出来。
慕炎熙坐在床边,正把孕妇吃的营养餐一样样摆出来,细心的递到苏意浅手上:“多吃一点啊,瞧你廋的,不补补,出了月子怕是抱不动孩子呢。”
“可是,很没味道啊。”苏意浅对营养餐很是排斥,没滋没味的不放盐,真是吃不下多少的。
“那也要吃,而且要多吃。”
方回此刻正对着哭个不停的孩子束手无措,这个孩子怎么比不得自己家的鑫霖好哄,脾气大的了不得,偏偏月嫂这时候怎么都不在呢?
求助似得望一眼温情蜜意的小两口,可是那两个人都视而不见的样子。
“月嫂去了哪里,怎么都不来看孩子。”方回忍无可忍开始抗议。
“月嫂家里有点事,一会才过来。”苏意浅道:“你是孩子的干妈啊,帮忙哄一下应该的么,他应该是尿了。”
方回叹气不已,这个干妈还真不好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