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娘,你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朱颜强憋着气,自己不是闻不惯药味儿,只是她身上的药味儿……实在重的太不像话了吧?!
“哦,好,好……”那妇人诚惶诚恐地放了手,一低头见朱颜穿着精致的衣裳,不仅被自己弄得乱了,而且蹭上了许多污渍,心中又羞又急,尽是扑通一声跪在了朱颜面前。
朱颜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有些发愣……这都是什么情况?
还好徐绸珍反应快,急忙将妇人拉起来,劝道:“燕子心眼好着呢,妹妹别担心,起来好好说话,倒是把侄儿的病情说说?”
朱颜这才回过神,敢情又是一个来求医的……只是自己实在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不过凭着前世看来的几个奇症治法蒙混了这么久,想起有一句话叫做“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心里总是一阵一阵发憷。
“姑娘!还请你千万救救我那苦命的孩儿,我们夫妻俩可就他这一根独苗呀!”妇人又哭起来,嚎得朱颜心烦意乱。
但是老师教导了,对病人得好声好气地问话,可不能引起医患纠纷……
一咬唇,朱颜硬生生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大娘,不知令郎身体有何小恙?”
妇人被朱颜的美貌惊得愣怔,过了片刻,指着一旁道:“孩儿就在那里,烦请姑娘看一看。”
朱颜侧过头,这才看见堂屋一角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怀里抱个孩子,看起来瘦瘦弱弱,胳膊瘦得皮包骨头,竹竿一般。
大肉脱消……朱颜心中暗惊。
等那父亲将孩子转过脸来,才看见孩子一侧眼皮耷拉着,似睡非睡的样子,不过似乎还是醒着的。他似乎很想看看朱颜,但费尽了力气就是抬不起眼皮来。
“孩儿都四岁了,还是这个模样……我们费尽家财,这些年来也不知求了多少医,买了多少药,就是不见好……”妇人拉着袖口抹眼泪,为了这个孩子,一个原本还算过得去的家,早已成了如今风雨飘摇的处所。若是再不能治好,她都不知道这日子该如何过下去了。
“将孩子放下来看看。”朱颜沉着脸,神情肃然,老师曾经教导过,既为医生,要对病人和善是真,却也不能太过软了,而要不卑不亢。
孩子双腿也是细瘦不已,根本不能站立,若不是父亲提着他两条小胳膊,只怕就瘫在地上了。四岁了却还只有两岁模样,也真是可怜……
朱颜对病情早已有了计较,见孩子无法站立的情况,更是断定他所患的便是重症肌无力……这个病,若是不予以干涉,有朝一日心肌也无力跳动,那可真是要死人的。
若在现代,多半是用激素调节,临床效果还是很不错的,不过说到底……药物的效力依然敌不过天定的寿数,患者最后到底还是会死在心肌的停跳上面。
而眼下呢,她连激素也得不到,自然得另外想法子了。
脑中飞快地将老师提起的说法过了一遍,朱颜伸手拿起桌上摆着的毛笔,随手寻了纸写下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