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了几句,朱颜包了一块马蹄糕,向徐绸珍告了辞,便随着仆妇登车而去。
平日为那些富家夫人和小姐出诊,这一条路原是走得熟到不能再熟,但这一个月足踝伤势不愈,她只能暂且将这些病患都推辞延后,一个人闷在家中,每日不过由白蘋扶着四处走走,可着实是闷坏了,迫不及待地撩起帘子四处看看风景。
仆妇就着外面透进的阳光打量着她,不由赞叹,“朱姑娘实在是难得的姿色,难道到现在都未曾议亲?”
朱颜微微一愣,回过头轻笑,其实她仔细分析过,这具身子虽然长得不差,但也不值得每个人都夸她好看,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原主身上天然带着那种奇特的气质,似乎杂着些书卷气与骄矜,再加上她如今调养得当,气色体态都在上风,这才会有一种光彩照人之感。
“这些事情,不必着急的。”声音也平和温润,使人如沐春风。
“那怎么能不着急呢?不瞒姑娘说,我们家小姐明春都要议亲了呢!”仆妇抻一抻自己朴素的天青色布袄,凑到朱颜身前,“姑娘对我们家少爷可有意?其实少爷虽然看着有些公子哥的样子,为人倒很是上进,还听闻老爷今日给他安排了行程进京,没准将来能混个一官半职呢!”
朱颜眨了眨眼,这么说,周意也打算入仕了?
仆妇见朱颜神色微微一动,急忙趁热打铁,“少爷说起姑娘的时候,似乎也颇为上心呢,姑娘若是愿意,将来总一个夫人的位子总是能得的。”
“您说笑了,不闻朱颜是有了婚约之人?”朱颜抿唇轻笑,袁凛突然如此坚定地要娶她,这她自然不会告诉旁人,但她身上原是有与大表哥王宏的婚约的,虽然未嫁君先死,毕竟婚约还在,堵堵人的口风都是够的。
仆妇似乎很是惊讶,瞪着一双眼,连同下面微微发青的眼袋一道鼓起来,“难道姑娘那位的王家的母舅还未答应退亲?听闻那人贪重钱财,将来请老爷舍他一笔厚礼,没有不愿意退的。”
朱颜默然,心中着实无奈,还真是应了那句“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她总觉得王熙明这人……除了贪吃偷懒外,也并非特别贪财,只是一味的喜欢豢养着犬类,有钱便去买小狗回家养,没钱便问自己借了去买狗……还喜欢信誓旦旦地说,总有一日他会通过卖狗挣得大钱。
“姑娘?”仆妇嘴快说了,只怕朱颜一时羞恼,却不想她仍是满脸平淡,不禁好奇得很。
“多谢您关心呢,朱颜觉得儿女姻亲这些事情,还是交给我娘亲决定才好。”朱颜老实不客气地笑了笑,将这个难踢的皮球扔给了徐绸珍去处理。
揭开帘子,恰好经过蒙学馆附近,朱颜知道自己的铺子便在那里,便凑在窗前看着,铺面依照自己的意见,设计成精巧的风格,古色古香中又透出点现代的气息,与周围铺面的老土根本就是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