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月后从岭南回来,你随我一道去京中。”朱颜将杯子推给她,随后敛了眸子正襟危坐。
“姐姐……”朱绮鼓着腮帮,不解地看她。
“回京你亦是朱家的女儿,一切礼仪态度不能出错的。”朱颜深深吐出口气,无奈地望一回天,她也希望看到朱绮过得开开心心无忧无虑,但这样实在会给袁凛惹来麻烦,若是不带她回京,实在觉得愧对乾云。
朱绮仍是含着一口气在口中转来转去,将一张甜美的小脸扭得一会儿左边大,一会右边圆。
“茶艺我已演示给你看了,针黹的事情白蘋也会督促你练习,往后两月每日学书习字,跟着白蘋学礼仪,记住了没有?”见她歪着个脑袋没有应,朱颜沉了脸,“我回来可是要考你的,若是不过关……”
“姐姐……”朱绮不满地噘着嘴,能挂个小勺子,她自小在歌楼里长大,因为母亲有能耐,向来横冲直撞,哪里会晓得“规矩”二字怎生写?
朱颜闭了眼,狠下心冷笑,“不用撒娇,你该知道你姐姐我的铺子亦是从不容人讨价还价的。”
朱绮没了话,心里却暗暗不平,昨儿明子还告诉她,朱颜那成药铺子虽然从不讲价打折,但若是见来人贫苦无依,药物都是白送的。
“记下了没有?”朱颜见闻香杯中温度降下去,悠悠然换过品茗杯递到她手中。
“嗯。”朱绮委屈地耸了耸肩。
“还有其他事情与你说。”朱颜面色和缓了一些,拉住她的小手轻轻摩着,暗暗将两枚叠成长条的地契递给她,“这东西你收好,寻个机会悄悄给刘大哥,我的意思他多半是明白的。”
朱绮不知手里拿着何物,见她说得郑重,忙懂事地点了点头,袖子一掩,收了起来。
“阿绮,我手中还有些田地,嘱咐刘大哥趁着春耕未下,让他或把田地收回来,或让那些农户改种药材。”朱颜抿了唇,将那些田改作药田的想法她已有了许久,这次去岭南或许还能移植些药草回来。
朱绮仍是听话地点头,一一记下,但大眼里淌着不解,终是忍不住问:“姐姐,我们是不是以后在不住这里了?”
“你若想回来看看,自然还是可以的。”朱颜摩了摩她的刘海,缓缓起身,“姐姐去整理行李,你要听话。”
因为此次朱颜出行还算比较隐秘,当晚袁凛就接了她去边府暂宿一晚,第二日从白浪镇的码头上船,水路前往岭南。
大清早天刚亮了几分,码头上倒是挺热闹。
船尚未开,朱颜立在水岸边出神,几只乌鸦早起觅食,在码头附近徘徊不去。
朱颜见那些乌鸦一点不怕人,从袖中取出包着的点心,碾碎了抛给它们。
怀里软软的猫儿见了鸟,本性难移地要扑,被朱颜揪住耳朵一把提了回来。
“朱姑娘,上船吧。”边奉安排完船上的事务,见她正在这里喂鸟,看着站在她身后的袁凛轻轻一笑,“姑娘真是心善。”
朱颜回头见袁凛立在那里有些落寞,心中忽然有些不舍,走上几步轻轻叹了叹,“宣清……我走了。”
“阿颜。”袁凛见周围只有边奉在,上前揽了她,低头在她额头上蹭一蹭,这才放开,“两月后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