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越伯伯。”杏叶也满脸绽开笑意,“往后越姐姐定会生个大胖儿子!就和阿巍一样结实。”
“村长,方药的事情已经向令爱说明清楚,朱颜此番出来已经太久,山路险峻难行,只怕现在就得下山了。”朱颜裣衽施礼,此番行医纯属机缘巧合,她如今并不缺少盘费,便只当是行善积德,绝口不提起诊金。
“小姐,等一等再走嘛,我们正听村长伯伯说向妃的故事呢。”杏叶抱住朱颜的胳膊轻晃,典型的撒娇。
朱颜无奈点头,暗自腹诽这丫头但凡能有白蘋一半懂事就好了。
“我方才听杏叶姑娘说起,几位方才去过流花寺,那里的空法大师从不与旁人交际,不想三位竟与他这般投缘。”越尚云的目光从朱颜身上转过,将永无和廿四打量一番,心中暗暗诧异朱颜这样一个年轻的未婚女子如何会与两个青年一道结伴游玩,这样的事情在桐城一带虽然常见,于北边一点的人说来却是有些奇怪了。
“想来的确有些缘法。”朱颜淡淡一笑,并不去提寺中见闻,“向妃娘娘素有贤名,朱颜仰慕的很,方才竟没能听到村长说起,不知您可愿为我重述一次?”
“自然,自然。”越尚云将几人让进正堂,唤来小丫头奉上茶,“这是今年春天的新茶,姑娘润一润口,听老朽慢慢讲,一会儿若是迟了,老朽去请几个熟悉的山路的小伙子护送几位下山,一定不会出岔子的。”
朱颜点头,轻轻抿了口茶水,“那么,朱颜先谢过了。”
越尚云捋须微笑,在正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前朝的向妃是我们桐城的一个官家小姐,听闻长得是花容月貌,心性又善,时常做些绣活、画些扇面遣丫头卖了,用那些钱去接济穷苦人家,后来她长到十六岁上,应了京城里选妃的事宜,临行前将自己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在半山上捐了一座寺,说是我们这些山中人下山拜佛不便,山上有了寺院,我们便可以免去些来往的时间。姑娘你看,向妃原是这般心善的。”
杏叶方才已经听过一遍,此时听了还是免不了红了眼圈儿,嘴里咬着帕子低低哽咽,“只可惜老天怎么就是不开眼呢,向妃样貌也好,心地也好,却怎么最后作了个‘祸水’的替死呢?那混账皇帝真是死一千遍也不为过!还有那个‘祸水’,听闻竟还活得好好的……简直气人!”
“那个贵妃娘娘在民间活得挺好,前朝一破,她将当年得到的赏赐里最珍贵的一支蝴蝶银簪献给新皇,因而在新朝过得也算很好。”廿四冷笑一声,抱起手臂,“这般善于逢迎的女人,想来在阴间过得也会不错。”
“咦咦咦……喂,凶巴巴的家伙,你说那个恶女人已经死了?”杏叶眨着眼,一手捧住下巴。
“你说什么?”廿四斜过眼。
杏叶舔舔唇,一副鄙弃的神情,“我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你怎么还听不见啊?——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吗?”
廿四压下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是上一句。”
“上一句……我想想哦……”杏叶仰头想了好半天,猛地一拍手,“不就是你这个凶巴巴的家伙吗?”无视廿四堪比锅底的面色,她又不怕死地补了一句,“难道我说错了,看看你现在的脸,也不拿面镜子照一照,真不知道将来哪个瞎了眼的姑娘会嫁给你哟,每天看着你那个凶巴巴的样子都能够气死呢。”
廿四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偏偏这死丫头还是朱颜身边的人,若是说了什么重话,她不知要在朱颜耳边说上些什么过分的话,攥一回拳,他还是忍了吧。
“那个贵妃前些年就死了,对外只说是暴毙而亡,人都死了,有的事情也不必过多计较,这条命她是欠贤妃的,既然还了,也就罢了。”
“这话也有道理,人生一世不可重来,若是被恨蒙蔽,实在有些可惜了。”朱颜怅然一笑,转向廿四,“方才听闻提起一物,不知那蝴蝶银簪是何模样?”
廿四顿了顿,只道是姑娘家对簪环上心,也没往他处想,“听闻那银蝶簪子原是一对的,触角上镶的两枚红玉便是贵重所在,当年这簪子分别赐予了贤妃和那个贵妃,贤妃死后,她那簪子始终没有下落。”
朱颜轻轻咬了唇,那支簪子竟是向妃之物?难怪袁凛要将它取走,这一件东西戴在头上,若是被知情人见了,少不得要惹来许多麻烦。
可向妃的东西,又怎么会在她手中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