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朱颜回首轻笑,目送他那一抹衣角消失在转角,这才将目光落回信纸上。
那一串风铃静静搁在桌上,朱颜取了支细毫的小笔,打算将风铃的样子摩画下来,寄给袁凛看看。
画了大半日,纸上的风铃已经十分神似,朱颜手头暂时没有丹青颜色,那些绿锈无法画出,只得暂且搁下,闭目养一会儿神。
一阖眼,面前不知怎么就闪现出永无掠过转角处的那一抹灿白的衣角吗,她总隐隐觉得,这场景似乎在哪里见过,只不过,印象里的那一抹白影,应该看起来更加耀眼明亮一些,白得有些发蓝——就像月白的颜色一样,但比月白更淡。
她想不起来,她还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一幕?梦里?似乎不是。
“小姐,小姐,你睡着了?”杏叶安顿了那四个女孩子,一进屋便见朱颜倚在藤制的里椅子里,也不知道睡没睡着,急忙唤她,“小姐若是累了,还是往碧纱橱里的榻上去睡吧?仔细这屋里有什么小飞虫咬人。”
“……没事,我熏过驱蚊虫的香了。”朱颜懒懒睁眼,见是杏叶来了,将搁在笔架上的小笔沉进笔洗里头,一边整理桌上的信纸和书籍,“一会儿替我向边老板借些丹青来,那四个小姑娘现在可好?”
一个药铺出门采购药材,自然会带着几个善于工笔作画的伙计将药材的形貌描画下来,借点颜色,别的颜色朱颜不敢肯定,这石青石绿的颜色,总是一定有的。
杏叶点头记下,“那四个小姑娘睡下了,一个个做梦里都在笑呢。”
“你明日告诉她们,她们的父母把她们卖给了我,并且教她们伺候做些针黹缝纫。”朱颜一一吩咐。
“小姐,那些小姑娘还小呢!”杏叶不满地踢了踢脚边的一只香囊,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落在地上的,“再说了,那几个小姑娘很可怜,小姐做什么还要告诉她们从前那些难过的事情呢?”
“若不说,她们便不知我是救她们于水火,将来背了我的意思,可怎么办?”朱颜挑了挑眉,淡然说着。
“小姐说的,似乎也有道理。”杏叶扁了扁嘴,想起那夫妻俩的态度,恨恨磨牙,“不过……我觉得那些小姑娘人都挺好的。”
朱颜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知人知面不知心,去吧,我一个人歇一会儿。”
到了傍晚时候,朱颜果然挑了空将永无的提议告知了边奉,边奉听后略略犹疑了片刻,考虑到北流村这些年来的名声,心里未必没有怯意,但他听袁凛说起,朱颜与向氏似乎有些难脱的干系,再看廿四对她的态度,想必有这姑娘在,前往北流村应当不会出事。
朱颜没料到他应得这么容易,拿到颜料将那风铃画完后,连同前几日的信一道封了,托边奉寄与袁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