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袁凛方才还给朱颜上过药,自然知道她身下的伤口渗了血,也正是因方才的失血,朱颜才会觉得特别疲惫,这会儿又睡了过去,“不必惊慌,你将床铺收拾干净便是。”
知风待屋内没了旁人,才不慌不忙地开口:“那浴汤和香里,都是破血之物,啧,想害这丫头的人,可不少啊。”
袁凛瞥了他一眼,“倒没看出,你对阿颜的安危这般关心。便是用作安神的合欢也利行血,就算查出是谁添的药,也未必有用,不过这些日子我无事可做,整日看着她,总不会再出什么事的。”
“那是最好,我和关河自然也是在这里的。”知风立起身,“我去备止血药,你可好好照顾她,我还指望着见见她身边那小丫头呢。”
“……你当真对白蘋有意?”袁凛与他相识很久,从未听过知风将一句玩笑说上两次,这么看来,他对白蘋当真不只是有些好感的问题了。
“哦,看你们这么郎情妾意的,本公子觉得自己寂寞得很。”知风说话向来直接,扔下这句话,径自出门。
其实他认识白蘋还是在袁凛起意让朱颜回去江南之后,那时他住在虚园料理袁凛伤势,常遇上白蘋带着小姑娘朱绮前来询问朱颜何时回来。
虽然总共也没几日,但一来二去还挺熟的,有时白蘋还会帮忙煎药,偶尔搭上几句话,他觉得这小姑娘十分可爱,行事又懂得分寸,很讨人喜欢。
白蘋对他其实无甚感觉,她那时候满心里担忧朱颜,偶尔缠着知风也只是因为他嘴不似关河他们那样紧,更容易问到些关于朱颜的消息。
知风自然看出了这令人悲哀的一点,因此打算从朱颜身上找到突破口。
朱颜这一觉睡到夜间,那些焚香已经撤去,身边缭绕的全是袁凛身上的药香味,屋内静悄悄的,多余的人一个也没有。
“唔,我睡了很久么?”朱颜抬眸凝视着倚在一旁的人,见他落下眸子,又红着脸移开了目光,“不许看我。”
“只许你看,不许我看,这是什么道理?”袁凛扶着她肋间,将她从被窝里拖出来,“起来喝些粥。”
朱颜腰间轻轻一用力,忽然觉得一股热流从体内涌出,有些黏腻,应当是血,可自己分明还未到行经之时,吓得一把揪住袁凛的袖子,“宣清……”
“阿颜,别怕。”袁凛一手扶着她,回身将温在热水里的粥取来,柔声宽慰,“你近来身体很虚,摄不住血,才会这般,休息几日就好。”
朱颜抿抿唇,含羞瞪了他一眼,“都怪你。”
“好,都怪我。”袁凛应了她的指责,将粥送到她面前,“多吃些东西,身体才会快些好起来。”
朱颜只轻轻抿了一口,还没咽下去就忍不住尽数吐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
咳得水灵灵的一双眸子微阖,有气无力地瞪向袁凛,哑着声抱怨,“……这是什么东西?又咸又涩又腥……”
“你虽病着,这性味辨得倒一丝不错。”袁凛替她擦着衣襟上沾脏的地方,“里面放了些海螵蛸,且忍一忍,别再吐出来了。”
海螵蛸便是乌贼骨,生涩止血,既可外用又可内服,除了略带腥味外没什么副作用,对于朱颜现在虚弱的身体正合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