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吓死我了。”柳雅文嘟哝了一句,跟着我往回走,却又仰起脸说道:“可听着不像是耗子叫呀?”
“那就是黄狼子,管它呢。”我随口说道,心里却想着要真是黄鼠狼的话,那下夹子的人肯定是韩泽林,这小子下手还真快啊。
走到一条街口,准备拐弯往十字街走时,迎面走来一个矮小的身影,走路不急不缓,时而停下,时而又在嘴里嘟哝些什么。
柳雅文又往我怀里缩了缩,低声说道:“这是谁呀?咋不像个人呢?”
我哆嗦了一下,还真是,那身影看起来确实不太像个人,一边往我们这边儿移动,身上还传来呼啦呼啦的声音。我壮着胆子喊道:“嗨,谁呀?”
“啊?是我,哟,听着声音是银乐吧?”
操,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胡老四这个老东西,害我虚惊一场。柳雅文也听出了是胡老四的声音,急忙挣脱开我的胳膊,她可不想让人看见我们俩搂搂抱抱的样子。
等走到跟前,我才发现,原来胡老四背着他那个破包,手里还拎着桃木剑,穿着那古怪的破旧的道袍,走起路来破包和道袍摩擦,发出呼啦呼啦的声响。我有些生气胡老四打扰了我和柳雅文俩人之间的雅兴,呃……说雅兴好像有点儿做作,就这样吧。我没好气地说道:“我说胡大仙,大半夜的您这是干嘛呢,远远的看着还以为遇见鬼了呢,你可别把人给吓着了。”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这两天西街不太平,我来转悠着看看。”胡老四看了一眼柳雅文,笑着说道:“这不是新堂闺女么?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俩人愿意就找个媒人提亲定下来婚事儿,这么黑灯瞎火的俩人处一块儿,让人看见了说闲话。”
柳雅文窘得差点没蹲到地上,羞答答的抵着头,嗯了一声。
大概胡老四也没听见吧——我还没听清楚呢,胡老四那个老头儿听力更差。
“得得,您老可别当那长舌妇啊。”我急忙说道,同时拉住柳雅文的手,捏了捏她,也算是给她安安心。柳雅文不好意思地挣了挣没挣开我的手,也就罢了,只是脑袋耷拉得更低了,大概正想着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胡老四咳嗽了两声,笑着说道:“我这么大岁数了犯得上去干那缺德事儿么?放心吧,早先就听张寡妇说过,想替你们俩说媒呢,人家还没说,你们俩倒是先处一块儿了,现在这年轻人啊,唉。”胡老四感叹了一声,往西街上走去。
等胡老四拐过弯儿之后,柳雅文在我的手上使劲儿掐了一把,疼得我哎哟出声,柳雅文羞急了说道:“看看,都怪你,都让人看见啦,这要是传到俺爹俺娘耳朵里,我,我可怎么说呀!”
“这有啥?放心吧,胡老四他不敢说出去的。”我大显英雄气概,随即想到了胡老四刚才的话,笑嘻嘻地说道:“雅文啊,你刚才没听胡老四说么,张寡妇都打算张罗咱俩的事儿,给咱当媒人呢。”
“呸,才不要跟你订亲呢。”柳雅文啐了一口。
虽然天黑看不清楚她的容颜,可是我能想象到她娇羞的面容,忍不住拉住她,说道:“来,让我再亲亲。”
“不要!让人看见多不好呀!”柳雅文挣脱开我,嘻嘻笑着往十字街上跑去。
我只好垂头丧气地追了上去。
其实在接近十字街之后,俩人分开一段距离进入人群当中是必须的,这也是为了避嫌嘛。我们俩一前一后走到十字街雅文她们那帮女孩子聚集的电线杆子底下,几个哥们儿还在那里施展口才哄那几个姑娘开心呢。陈金和张如花没在,感情还有比我和柳雅文更难舍难分的人呢。
奇怪的是,常云亮也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