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东渠边儿胡老四家门口时,我们俩傻眼了,只见栅栏门上挂着铁链,一把带着锈迹的大锁挂在上面。
“娘-的,胡老四整天忙个屁啊!也不在家里待着,我-操!”我一脚踢在栅栏门上,将栅栏门踢得哗啦哗啦乱响。
陈金打了个哈欠说道:“你小子也忒不讲理了,胡老四是个大活人,人家长着腿脚呢,凭啥就不能忙活着给自己讨口饭吃?他知道你要来么?凭啥就得让人家待在家里面等着你?”
哟嗬,我不禁对陈金这小子刮目相看,他-娘-的什么时候他也能讲理儿了?
我讥讽道:“金子,住了几天看守所就把你给教育成好人啦?你小子还真够服从党的教育,听从党的召唤啊!”
“那是!”陈金脸皮极厚,扭头往北一边走一边说道:“咱是真真的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社会主义祖国的大好青年,有了名的三好学生,本来奖状是年年有的,只是咱品德高尚,就都让给别人了。”
“去你-娘-的吧!”我让这小子给逗笑了,原本多云的心情立刻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既然胡老四不在家,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亦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索性回家待着吧,等中午再来,反正这青天白日的还能有啥脏东西敢于作怪么?
顺着渠边一路走着,我们俩一边儿聊着天儿。
我说道:“金子,你小子是不是在看守所里让人给重点改造了?要不你小子能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么讲理啦?”
“扯淡,在里面没-他-娘的两天,就是咱教育别人了!”陈金梗着脖子嘴角微微翘起,很是不屑地说道:“就那帮孙子,刚进去的时候还敢跟老子动手教育老子呢,结果老子跟他们死磕,等把老子打得不能动弹了,他们他-娘-的一个个儿也都怂了,每天给咱端茶倒水还得按摩,然后诚心诚意的地接受咱的教育,唉,为人师表很不容易啊,我呢,就只好勉为其难,每天还得备课……”
“行行行,你少吹吧你!”我打断了他的话。
“真的,这我骗你干啥?”陈金信誓旦旦,然后嘿嘿笑着问我:“银乐,你是不是在里头挨打了啊?让人给打怕了,今儿个有点儿风吹草动就吓坏了?”
“放-屁,老子比你强,我在看守所里头的时候,看哪个狗-日-的敢动老子一根指头!”我骄傲地仰着脸,就差把鼻子掀到头顶上了。
陈金纳闷儿了,可看我的样子不像是在吹牛,便问道:“那咋回事儿?看守所里头可是有规矩的,新进去的人要么挨打受气被折腾,要么就得学我,跟丫死磕,当头儿!”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来来来,我告诉你怎么办。”我四下里看了看,故作神秘地招手示意陈金把耳朵凑过来,陈金纳闷儿啊,就凑到我跟前儿了,我低声说道:“刚进去他们不是先问你犯了啥事儿进来的么?”
陈金点点头,我先问他:“你怎么回答的。”
“跟人打架了啊!”
“这就不对了。”
“那你咋回答的?”
“我说我杀人了!”
“嗯?”
陈金脑袋也不笨,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缘由,不由得伸出大拇指赞道:“你怎么想到的?这招太绝了,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
……
等我们俩到了我家,才发现胡老四就在我们家呢,而且还是来找我的。感情他-娘-的是走了两岔路。
我爹早早的就出去换大米了,娘在里屋做针线活儿,她是个老实人,不喜欢和别人坐一起说话嚼舌根儿。
胡老四正在堂屋里和我爷爷喝茶谈话,见我回来了,便抢在我爷爷前面笑着说道:“哎呀银乐啊,我一大早就来找你,你倒好,起的还比我早呢,忙啥去了?”
“哦,我也正找您呢。”我刚刚转晴的心情又转阴了,胡老四是干啥的?神-棍啊!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胡老四一大早找上门儿来,还能有啥好事儿么?我说道:“您老找我,有啥事儿?”
“哎坐坐,不急不急,喝点儿水。”胡老四站起身来摆手招呼我和陈金俩人都先坐下。
我和陈金心里都纳闷儿地坐下了,琢磨着这是在谁家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