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逢君曾不识，错过那日好天气。

红梢束发出塞外，大雪纷飞天气冷。

七年游历才至此，山去水来我怨谁？

亲临雪峰观九州，青丝翩飘是白衣。

昔有姑射今玉人，雪衣纯白更伤心。

身在塞外想故乡，当念秋风不解人！

赵晴晴《鉴鼎泽凡卷》

破晓下的血色是那般浓，混沌不堪的黑暗，朦朦胧胧显示出一点点的亮光，夏婴一动也不动趴在地方，弱小的身躯一支剑直挺挺的插着，商霏收起弓箭放在马鞍，偏过脸颊看到袁季身上笑道，爱卿我的箭法如何？

袁季露出喜色道，小主真是好箭法，一箭就射死了个戎狄人的王族，说着看向戎狄王，见他神色恍惚，悲痛欲绝的看着夏婴的尸体，一挽金刀瞪着商霏道“贼子，你杀寡人儿孙，寡人有生之年，绝不会放过你城百姓！”

袁季冷冷一笑，打了胜仗下，忍不住得意万分的道，蛮王，你兴兵伐我，为何不说自己杀了多少无辜，不过死了一个孙子，有何心疼，你儿孙不是满堂吗？哈

商霏点点头，手指了指袁季道，爱卿过来上马。

袁季正想过去杀戎狄王，那肯就此离去，握着长剑就往戎狄王逼了过去道，小主机会难得，待属下先杀了这蛮王再回。

商霏断然道，爱卿你回来，回头我跟你解释，他现在还不能死。

袁季满是不甘的跺脚道，小主，机会难得啊。你怎能叫我如此放弃？

商霏骑马追了过来，伸手拽他肩膀道，爱卿，你听着，回去的时候我会跟你解释，我们走。

袁季狠狠叹了口气，满脸不情愿的攀上商霏的马。商霏目光看向戎狄王道。你前锋左右翼都被重创，死伤不下八万，若是有胆量来战。尽管过来，他说着伸手一指无尽山头又道，这里是我辈们世代生存下去的土地，大王军力强大。心里想夺走，可以。等我城带甲都死绝以后便可！

言罢，调转马头往寨外奔去，戎狄王站在原地怔怔看着那马影渐渐远去，久久不语。

此时天色已是大亮。流影城军营里，一派严整景象，因为军营里刚刚出去作战的部队已经胜利凯旋归来。商霏卸了铠甲，坐在桌前喝水。林芷萱坐在他对面，一对玉手撑着下巴，样子可爱的娇声道，相公，人家本来以为你这次去打仗，是要打败仗的，结果大胜而回，仔细想想，人家三十万人，相公才去了两万人，也不怪人家乱想！

商霏看她说话时，一对大眼儿眨啊眨的可爱极了，说的话却是古灵精怪，让人意想不到，只差点把喝进嘴里的水给吐了出来，猛的咽下去给呛了个正着，弯着个腰剧烈的咳嗽，林芷萱连忙弓着身子，伸出白玉也似的手儿给商霏拍着后背边道，相公别急哇，你慢慢喝，人家烧了好多水……

商霏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无奈笑说道，过来，让我抱抱你。

林芷萱娇声一笑，拎着裙角笑嘻嘻的饶过桌子扑进商霏怀里，俏脸蹭着他脖颈道，相公，刚才人家看你心情不好，故意跟你开玩笑的，你笑笑也就行了，别再生气了啊。

商霏低首看着她一对玉手调皮的纠着自己袖子，长发未束乌黑油亮的披散下来，触感柔顺，低头闻去长发香气撩人，勾唇笑笑搂紧怀中妻子，颇多感叹的道，袭击戎狄军营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小孩是戎狄王的孙子，穿一身黄衫胖嘟嘟的特别可爱，本来是不忍下手的，可当时由不得自己选择，就拉开弓一箭射了过去，把那戎狄王的孙子给射死了，现在想来心里也总是愧疚不是滋味。

林芷萱静静的听他说完，眨眨眼睛，声音含着几分童音道，那相公看见那孩子死的时候有什么痛苦折磨吗？

商霏摇头笑叹道，哪有，你相公难道是喜欢折磨人的屠夫，那孩子死的很快，一箭绝气的，没受什么痛苦的。

林芷萱嗯了一声，声音轻柔如温暖清风吹过脸庞一样，娇声道，人家的相公是流影城的将军，那戎狄王不讲道理不远千里带兵来攻打咱们，没安什么好心，咱们要是战败了，满城百姓的下场自也可知，而为将者，国之爪牙，哪能在战场上慈悲？人家觉得相公做的没错，你尽了自己最大的责任，何来愧疚？要该愧疚的也是戎狄王，谁叫他不好好在家里过日子，跑到咱们这里杀人放火，人家也没见那条王法规定，只准戎狄人对咱们杀人放火，不许咱们对他们刀兵相见！

商霏释然许多微笑道，萱儿你可知道，昨夜你的好朋友云罗公主领兵重创了慕南的部队，慕南与连横趁乱逃走，抛下了他的残兵竟然不管了，不过啊，有云罗公主过来，对付起戎狄王可就轻松多了，这可真是好事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