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阿寻摸了摸肚子,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佣人有些按耐不住脾气了,提高了嗓门,“你……”
阿寻却突然将随身携带的书包猛的朝身后丢了过去,佣人吓了一跳,以为阿寻故意寻事,气的大骂,“疯丫头,你想干嘛?陈娟,去报警……”
“你们不是问我要证明吗?自己找。”阿寻回头,浓艳的妆容让人根本分不清,这笑容到底藏了多少情绪。
所谓的证明很快被找出来,一本被小心翼翼保存着却过于陈旧的相册,还有阿寻的户口本,出生证明。
佣人的脸色变了,年长的那个朝年轻的使了个眼色,年轻的连忙抛开,偷偷给陪同先生应酬的夫人打了电话。
“吃的呢!吃的呢!”阿寻用放在桌面上的玻璃杯大力的敲着大理石桌面,卖力的催促道。
佣人心中肺腑了句,“真没教养,”却也不敢怠慢,疾步走向厨房准备吃的。
各种品相诱人的甜点被很快端上了桌面,阿寻也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吞咽了起来,有几口吞的猛了,差点噎着,招了招跪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就跟看怪物似的小皓,“水,水……”
小皓瞪圆了眼睛,忙将一壶茶水推到了她伸手可及的地方,阿寻拎起茶壶,摸到壶身不烫,便直接对着嘴倒了下去。
一旁的佣人看的目瞪口呆,小皓更是眼睛又瞪圆了几分,只差瞪掉了眼珠子。
这一番动作下来,佣人虽然面上不敢给阿寻难堪,心里却颇为轻视,联想起平日里端庄娴雅的夫人,倒又开始怀疑起来眼前的女孩到底是不是冒牌货了。
“新姐姐,这个叔叔是谁?”小皓将那本旧相册搬到阿寻的面前,纯真无邪的眸子,满是疑惑。
“多单纯的孩子啊,真不忍心告诉你世界的本来面目,”阿寻摇头晃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指着自己一家三口的合影,“你一定想不到在你眼中完美无缺的妈妈其实是个抛夫弃女的坏女人吧?呵呵……”
正在烧水的佣人倒吸一口凉气,手指抖了抖差点烫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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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宛若惴惴不安的挽着丈夫回到自己家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幅场景,一个头顶着酒红色大卷发,花着浓妆的不良少女,正伸长了长腿搭在茶几上,整个人半吊在沙发上,肆意而张扬。
高家的小宝贝小皓气鼓鼓的站在不远处,撅着嘴,一幅受气小媳妇样。
韩宛若一见着宝贝儿子受委屈,当时就不淡定了,也未理清头绪,指着阿寻怒喝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欺负我儿子?”
“我啊?”阿寻面不改色,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笑道:“楚寻!”
韩宛若猛的一怔,仿似受了很大的刺激,激动的指着她,“你是阿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么些年,虽然韩宛若刻意的忘记曾经,但是当年她狠心抛下女儿,女儿扎着羊角辫哭喊着不让她走的可怜模样,几番梦回,仿若昨日,历历在目。
但是,眼前这个女孩怎么可能是自己的阿寻!
楚寻冷笑一声,站起身,抓了抓自己刺眼的红发,语气轻佻,“不要意外,有娘生没娘养的野孩子,长大了百分之九十九都这么畸形。”
韩宛若的身子陡然一软,一直站在她的身后沉默不语的高宗翰眼疾手快,急忙扶住她的腰身。
竖着耳朵、眼中闪着精光的佣人,不谙世事、一脸茫然的稚龄幼童……
整个大宅子的气氛,冷清而古怪。
高宗翰温和的扬起了笑容,当起了和事佬,“阿寻啊,你好,我是……”
“我知道,你就是那个破坏我们家庭的第三者。”阿寻笑嘻嘻的说完这句话,语气很随意,随意的就像是在玩笑一般。
“楚寻!”韩宛若尖利的喊出声,她现在是一名标准的贵妇,这么多年来她也一直努力的提高自身的修养,为的就是让自己能当的起配得上高宗翰的女人,像现在这般尖利的呼喊,几乎是没有过的情况。
高宗翰因为楚寻的话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不着痕迹的按下韩宛若指向楚寻的手,继续保持温和的笑容,目光真挚而平静,“阿寻,非常欢迎你能来到这个家,从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妈妈是太高兴了,才会有些激动,她为了迎接你,可是几天几夜都没睡好,你的卧室也是她亲手一早给你布置的。宛若,宛若?你还不带阿寻去她的房间看看?这么晚了,我看阿寻也累了,先让她休息吧。”
“是吗?”阿寻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那对“郎才女貌”的富贵夫妻,“唔……激动的迟到两个小时才去接我?这样的大风雪,即便之后没接到我,也心安理得的去参加PARTY?嘻嘻……妈妈是认定了香市这块地方是风水宝地,即使随便遇到个陌生大叔也是雷锋叔叔,是吧?”
呵呵……十岁那年,她就是因为忍受不了奶奶时好时坏的精神病,偷偷离家出走,想去找妈妈,结果轻信陌生人,被人贩子拐卖,差点被大自己三十多岁的大叔强、暴,那样的经历,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