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以泽与楚寻从中州回来后,将楚寻送到学校后便第一时间赶到了奶奶那儿。
高老太太也就七十出头,因为常年来思虑过重,已然满头银发。不过她身子骨硬朗,说话铿锵有力,不像普通的老奶奶看上去那么和蔼可亲,倒给人常年征战沙场不怒自威之感。
高以泽面对奶奶时也不像一般的孙儿那样会卖萌撒娇,在奶奶跟他说事的时候,他总会过一下脑子再一板一眼的回答。
俩人的相处模式更像是上下级,但却比上下级要多一份疼惜与恭敬。
“阿泽,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奶奶说这话之前一点铺垫都没有,转的很突然,以至于高以泽不由的顿住了。
“阿泽?”高老太太锐利的眼神停留在高以泽的脸上,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的表情变化。
“没有。”高以泽表情不变,“奶奶,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那个叫阮怜惜的小姑娘呢?”
“奶奶,我记得我有解释过,我和她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哦,听说沈博文也喜欢她?他俩关系不一般?”
高以泽不用猜也知道奶奶口中所谓的“听说”是怎么听来的,她老人家但凡对他的事情都很上心,说为了他专门请私家侦探调查过阮怜惜也不是没这可能。
“好像是吧。”
“既然这样,阿泽,你往后也要注意下了,毕竟你们年纪也不小了,不比小时候,你切不可做出一些让女孩子误会的事。”
“我知道了,奶奶。”
高老太太喝了一口茶,又慢悠悠的开口了,“那个叫楚寻的女孩子是怎么回事?”
奶奶对他的了如指掌,让他越来越觉得有些透不过气,高以泽心头叹了口气,正色道:“奶奶,我现在学业很重,我根本没有时间浪费在女孩子身上。楚寻是韩姑姑的女儿,我们理论上也算是异性姐弟,她有事求我帮忙,我也是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帮了她一把。”
“一家人……”高老太太情绪不明的重复了遍。
“阿泽,你能这么想奶奶很高兴。但是韩宛若的女儿你不能不防,她既然能迷的你父亲晕头转向,我想她的女儿也定然不差。你切不可着了那女孩的道。哼,那个女人的女儿,我就不信她肚子里没几道弯弯绕绕。”
高以泽不置可否,但他心里清楚,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反驳奶奶比较好,省的被她教育个没完没了。
高以泽临走的时候,奶奶郑重其事的告诉他,她现在已经着手开始考虑他的终身大事了,等选到条件相当,家世教养各方面都不错的女孩就会安排他相亲。
高以泽没有反对,只说了句,“一切听从奶奶的安排。”
高以泽从小在奶奶的教育下,一心扑在学习以及事业上,对谈情说爱一直不太上心,更没有一般富家子一心寻找真爱,为了美人不要江山的想法。
他觉得人这一辈子吧也就那回事,从生下来开始就为了寻找活着的意义而不断的努力着。拼命的学习,拼命的工作,就跟上了发条的机器似的,这期间还要经历人类必经的过程,结婚生子,而后随着年岁的增大而慢慢老去,直到自己再也动不了,然后将自己一手打拼的天下再交由自己的子女继承下去。
高以泽觉得虽然自己周岁还没到十八,可他的心已经老了,老的就像块朽木似的,即使外面春光大好,也长不出嫩芽。
高以泽第二日便飞了美国,走的那天,他谁都没告诉,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走了,害的楚寻还翘了半天课准备去送送他,结果连他的人影都没见到。
高以泽走了,欧阳经语与管震也都到了外地读大学,韩宛若因为阮怜惜不在身边,转而将过剩的心思都用在了楚寻身上,除了不让她住校搬回家里住之外,甚至还请了家庭教师辅导她功课。
除了学习上,韩宛若对楚寻的饮食打扮上也非常的用心,她经常警告楚寻要时刻控制自己的体重,营养摄取只要均衡足够就好,不允许她吃垃圾食品,不允许吃东西没有节制。楚寻要是哪天出门,她更是碎碎念,要求她必须打扮得体,否则不许出门。
明面上看,韩宛若真是疼惜她这个女儿呀!可是楚寻心里清楚,韩宛若之所以这样待她,也是将她当成了商品,一个可供她炫耀的商品。若是哪天她失去了价值,韩宛若投注在她身上的关心、注意力也将随之烟消云散。
人呐,就是这么矛盾,虽然楚寻心里清楚的很,可她只是嘴上排斥着,行动上却老实认真的按照韩宛若的话执行了。
楚寻管自己这种表里不一的做法叫:犯贱!
可当她将自己这犯贱的举动说给欧阳经语听后,经语只幽幽的来了句,“那不是犯贱,是每个人都渴望爱,即使这份爱来的不纯粹,但又有多少人能抗拒得了这份爱?”
楚寻被经语刺激的鸡皮疙瘩直掉,“真是受不了,经语,你恋爱啦?要不然怎么这么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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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楚寻在一个学期可以算的上是封闭式紧张努力的学习后,成绩终于取得了飞速的进展,甚至就连老师都说了,照这样下去,楚寻能达到二本线也不是没可能。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因为楚寻搬回家里后,韩宛若渐渐对楚寻失了戒心,小皓与楚寻越走越近,俩人和谐的姐弟关系也取得了飞跃式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