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冬的脸被水汽蒸得红扑扑的,隔着水汽,卫辰靠在另一端,水不时溢出。浴室的环境令水滴声格外清晰,雾气弥漫影影绰绰。
一*水流坠地犹如滴在邵冬心尖的热油。他盯着卫辰下颚的水珠,沿着线条优美的脖颈缓缓下滑,融入水中,他的脑海中不停的回响着水声,雨点点,沐浴时的喘息……
邵冬向下滑了下,只将鼻子以上的部分露出,热水太烫,他的脸在发烧。
“想什么呢?”
卫辰用脚趾磨蹭邵冬的腿,邵冬的皮肤泡在水里滑溜溜的,他探了探身体,将脚又往前伸了伸。
邵冬在水下按住卫辰的脚腕,在往前一点要触碰雷区。
“怎么了?一直不说话。”
“我在想广告曲。”
“车载广告曲。”卫辰不太满意这件生意,如果是高铁航空还差强人意,公汽巴士上的广告有些低端。
“有一万多块呢。我同学帮别人做才给了他三千,这个已经很好了。”公司目前属于免税,跑去租用设备的费用,能赚不少。
“曲子版权要自己拿着,日后若想编入专辑也省的麻烦,如果对方公司想要挂名让他们再给赞助费。”
邵冬用力的点了点头,手指不由自主地揉着卫辰的脚腕,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卫辰,“卫先生,你的眼睛好些了吗?”
卫辰也滑了下去,枕着浴缸台,闭上眼。
邵冬以为他不想说,也不再问,将卫辰的腿放在大腿上,一点点按摩着。
“光线好的话可以看到些轮廓,现在的环境我就看不清你的体型。”脚趾头又开始作乱,夹了会邵冬肚子上的肉肉,叽咕叽咕地想要往上爬。
邵冬扣住卫辰的脚腕拖回水里,看了眼卫辰腿间,连忙收回视线。
卫辰收回了腿,站起身毫不遮掩自己的身体,拿浴巾擦干净身体,“我等你到年底。”
邵冬愣了下。
卫辰解释道:“我明天要回b市,年前过来接你。”他有些事要去处理。
邵冬:“可是老中医那边怎么办。”
卫辰:“他跟我一起走。”
“哦。”
“只是哦吗?”
邵冬泡在水里,闷闷地:“嗯。”
卫辰挑高了眉,转身回了卧室。
不一会儿邵冬一脸沮丧地站在他的床边:“卫先生,客房的床单棉絮都不见了,我想看看你这边的柜子里有没有棉被。”
卫辰神色如常:“嗯。我忘记告诉张叔你要留宿,他安排人今天将东西送去干洗店。”
邵冬围着的大浴巾颤抖着,“那我在这里挤一挤。”时间太晚,他叫不到车,也不想麻烦张叔再跑一趟,而且他似乎一点都不拒绝和卫辰躺在一起。
明天早上一定要早起。邵冬闭上了眼,不断安慰着自己,过了一会便拱到卫辰的身边,抱着人睡的更香甜。
可惜他起来的时候,房间里空荡荡的。邵冬看了眼时钟,已经十一点。
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下,远处一湖深绿的湖水,岸边的树叶红,风吹起一层层的红浪。落下花园里的白色椅子上没有人,大朵的菊花张开了花瓣,张叔的车停在一边的车库内。
“卫先生?”他喊了一声,空空的房子里只有他的回音。
令人恐怖的安静。邵冬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找了好几次,怎么都找不到卫辰的身影,他赤着脚跑回卧室找手机,飞快拨打着卫辰的号码,可惜对方关机。
手机里有一条语音留言,‘锁好门。’
邵冬站在大厅里,看着爵士鼓,唱片墙,卫先生以前就是这样一个人住,看不见风景,四周没有人。卫先生是将自己关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吗?
心尖一抽一抽的,鼻子也有些发酸。他从未想过一位盲人为什么非要独自居住,他一直以为那是一种姿态,强者的姿态,不会对任何事屈服哪怕是失明也会挺直了腰杆。
可他只待几分钟,便感觉到害怕。窗外是温暖的阳光,屋子里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只有冰冷的潮气。
邵冬打扫完别墅,又去厨房里整理一番,锁好门。想掏零钱时发现多出一串钥匙,一把是车钥匙,另一把看上去应该是别墅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