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正显示着场下的骚乱,发生冲突的人带着一顶棒球帽,帽舌压得很低只露出下颚。帽上绣着z乐队队员专用队标,那是z还未成名前队员的私有物,每一顶帽子上都会有自己的符号。
光头转身走了回去,弯下腰伸手,在数万名乐迷的注视中说:“。”
一边工作人员连忙上来阻拦,这不是乱了套吗?放弃原本安排的嘉宾,从台下随便拉个人上来,这不和规矩。
卫睿也看了过去,台下黑压压的一片,令人看不清对方的脸。
台下的人微笑着朝主唱摇头,用英语回答:“请让那个男孩唱一首,他真的很喜欢你们。”
人声嘈杂,即便台下的人大声吼叫台上也听不见。光头主唱仍旧伸着手,哪怕演唱会无法继续下去都和他无关,他没有退让的打算。
坐在车里的卫辰对此变故毫无兴趣,摇滚乐队的几大弊端此时暴露无遗,酗1酒闹1事玩1女人,不安排座椅也是避免狂热的歌迷会用座椅斗1殴。
“卫先生……”
“听导演的安排。”卫辰解开了领扣。发行dvd时卫睿的出场和这段骚动都会被剪掉。
台下那个人身形不像邵冬,高个子、身材只能是匀称,露出的两只胳膊也没有圆润的弧度。而且邵冬从不张狂,不管做什么都是那么软绵绵的,即便是分手也没有撕破脸皮破口大骂。
邵冬的性子够软,心却真的很硬,一旦决定的事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卫辰习惯性摸出香烟,叼上。不知现在的邵冬若看见了,会不会劝他不要吸烟,就如同劝他少喝咖啡一般。
保安接到主管的通知,纳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二十来岁的年纪,斯斯文文怎么看都和摇滚不搭界。
光头主唱和贝斯手没有等人从舞台侧边上来,而是站在舞台边伸手。保安无语,只能推开护栏让人进入禁区,下面的保安托着人的屁股往上推,台上的人拉,拔萝卜般将人拔了上去。
一节白花花的腰身暴露在屏幕上,接着是圆润的臀部,后裤袋上插着鼓棒,匀称笔直的双腿瞬间滑过,板鞋蹬在舞台壁上,滑板牛仔裤顿时显出性1感的曲线。
卫辰毫无兴趣,摸出打火机,睫毛微抖,火苗印在黑目之中跳跃着。
钱予长突然伸手抓着卫辰的胳膊,指着屏幕上的正面特写语无伦次:“胖、胖……”
卫辰冷冷看了钱予长一眼,瞟过屏幕上的画面,刚上去的人背对着屏幕和光头拥抱,又接受了贝斯手的亲吻礼,看上去是熟人。画面上只有人的侧脸,脸颊有些瘦,肉不多,嘴边的小酒窝很浅,没有邵冬的小酒窝可爱。
那人从衣着上看像是大学生。鼓手是不是都喜欢将鼓板插在后裤袋里?卫辰记得邵冬也是这种习惯。
钱予长瞪了眼仍旧悠哉吸烟的卫辰,闭上了嘴。三年了,卫先生心心念念的是邵冬本人,还是那团软乎乎的肉。
想起刚才的惊鸿一瞥,钱予长越发淡定,卫先生都不急他急什么!他等着看好戏。卫先生折腾了他们三年,只要卫先生在办公室,无论在多么炎热的季节,整层楼不用开空调,他们真是应该感谢卫先生是天然环保无毒害的制冷机,减少臭氧排放量,为环保做贡献。
那人和乐队成员亲热交谈后,摘下帽子扣在卫睿的头上,拍了拍卫睿的肩膀,“很帅!”
卫睿顿时满脸通红,盯着邵冬的脸忸捏着,“你也很帅。”
邵冬拉了拉卫睿的领带:“这是摇滚不是交响乐。”穿着三套件上台,不被光头轰下去才怪。
光头主唱走过来,指了指鼓,又瞟眼卫睿。
卫睿紧贴着邵冬,他不喜欢这个光头,即便他喜欢光头的声音,但这个光头刚才在揩油!别以为他没看见,光头拥抱邵冬时,捏了邵冬的屁股。
邵冬将卫睿推到前台,走到鼓前,冲着几个队员笑笑,弯弯的眼,酒窝浅浅。
钱予长仔细的欣赏着卫先生的表情,冷静自傲的面具在一点点的崩裂。香烟从唇间滑落,裤子上洒满了烟灰也浑然不知,嘴角绷直,眉间积聚着阴云。
钱予长立即将烟头捡了起来,放进烟灰盒里,推了推眼镜,心情真的很好。
强光下的邵冬眉眼依旧,少了青涩感,多了几许年轻的自信。他飞快地舞动着手中的鼓棒,鼓棒在屏幕上划出一道道轨迹,每一个重音都在敲打听众们的心,令人无法自已跟随着鼓点摇摆。
他瘦了许多,在无肩线设计深色t的包裹下,上身没有累赘感,但身材距离艺人的标准还有很大的差距,在宽显示屏上那张脸仍旧很大。
主唱极具特色的嗓音,贝斯电吉他手相互炫技,奔放不羁的鼓点,现场的气氛被推上另一个高1潮,所有人都忘记了刚才的不悦。
卫睿总算找到了调子放声歌唱,虽然他还很嫩,舞台表演经验不足,但在鼓点的融合中显得那么和谐,仿佛和乐队长期训练过。
卫睿连续唱了两首,嗓音嘶哑,喉咙发干。
光头主唱冲他又笑了笑,走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一个拥抱,还将热乎乎、满是酒味的大嘴贴在他的额头上。
卫睿满足了,他的转身利落无比,毫无留恋。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不足,这条路不是属于他的路。
邵冬见状也想站起身,其他队员串通好一般,留下主唱自动去后台休息。
国际惯例乐队成员休息时,将由鼓手现场solo串场,这是乐队对鼓手的尊敬和理解,毕竟鼓的位置永远在乐队的最后方,应该给鼓手一个单独露脸的机会。
卫辰从未以发型挑剔一个人,可他可以断定光头绝对是他最不喜欢的发型。
钱予长:“主唱皮尔斯二十六岁,父亲是汽车推销员,家境普通。据说私生活混乱。”
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光头令皮尔斯的脸猥琐起来,他拎着酒瓶子围着鼓和邵冬乱转,时不时吼上一句‘*’。
卫辰轻挑眉梢,优雅地点上香烟,没吸上两口,烟蒂已被咬烂。他嘴角挂着笑,眼里却是一片寒光。
皮尔斯的节奏和邵冬的鼓点十分合拍,每一个重音都在他充满力量的‘*’声中响起。
卫辰挪动下身体,捏断了手里的香烟,喃喃自语:“你想*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