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闻听此言还没来得松口气,又想到了别的事情。她转了转眼珠,环顾了下四周,踮着脚凑到丈夫耳畔,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问他:“是分在灵水镇吗?你昨晚还说希望能分到那里去的。”在她面前,齐修远并没有隐瞒他的真实想法,早早就告诉秦臻他想要分到灵水镇去了。
齐修远瞅着自己满目担忧和紧张的爱妻,眨巴着眼睛没做声。
秦臻立马会意,脸上也跟着笑开了花。
齐修远喜她笑容明媚的娇俏模样,按捺不住飞快地啄吻了下她的脸颊,秦臻被他亲得面上飞红,忍不住抬眸瞪了他一眼。
齐修远低咳一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说:“走吧,趁着天色还早,我们去祁山的白云观拜拜,顺便求个平安符给你压惊。”他还有些忌讳妻子做的那个噩梦。
“时间还来得及吗?”秦臻看了看高高悬挂在天空的太阳,神情有些意动,从她来到这个世界,除了昨天的归宁还没去外面玩过呢。
“来得及,白云观是百川府知名度最广,香火最鼎盛的道观,路途也算不上遥远,我们就算今天赶不回来,也能在道观里留宿,你正好也能欣赏一下道观的景色——那儿有一片很漂亮的桃花林,百川府的新婚夫妇都喜欢去那儿摘上一两支,以求婚姻顺遂,多子多福。”说到多子多福的时候,齐修远忍不住低头瞟了眼妻子平坦的腹部……相信那个他百般亏欠的孩子已经投胎到妻子的腹中了吧。
“你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耳根立时就红透了的秦臻欲盖弥彰的跺了跺脚!
她虽然对嫁给齐修远这件事已经有了足够的真实感,但认识没几天就说什么多子多福的,还是让她浑身都觉得不自在。
对她的羞窘齐修远看在眼中却没有戳穿,反倒笑吟吟的继续诱拐自己蠢蠢欲动的爱妻,“白云观里的素食也不错,你用了肯定说好,而且那里的厨子也不是别的地方能轻易寻访得到的——据传他们的素食方子都是几百年前传下来的,对身体康健可是很有补益的。”
秦臻听到这话眼睛不由得更亮了。
——要知道,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她可是很乐意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的。
齐修远忍俊不禁的看着妻子两眼亮晶晶的俏丽模样,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粉嫩嫩的耳垂,“齐家有规定,只要成了亲,凡事就自己做主。我们在这个家也没什么存在感,就是真的夜不归宿,也无关紧要。再说了,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两天频频外出,最后感受一下百川府的大好风光,也是人之常情,没有人会过多在意的。”
齐修远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臻还能说什么,自然是欢天喜地,求之不得的换了衣服跟着齐修远乘上马车出门去了。
两个没什么存在感的陪嫁丫鬟也叽叽喳喳的陪在自家姑娘身边,眉眼间全是鲜活的喜气,可见她们也对出去游玩这件事情感到兴奋。
在齐修远带着妻子仆婢们去往白云观上香的时候,被齐家少族长当众宣布已经闭关的齐家家主也在影卫的回报下获悉了齐修远对齐家大伯所说的那一番言论。
与齐修远容貌酷肖却浑身都带着一股凛冽寒气的俊美中年盘膝坐在一张寒玉床上,眼神带着几分若有所思的注视着虚空的一点,“他真的这么说?说他生恩养恩尽皆未报,不愿转攀他人门墙?”
“是的,大人,二少爷确实是这么说的。”影卫低垂着头,神情恭敬的承认。
“这倒是真有趣了。”齐家家主齐博伦忍不住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练功房内的温度也彷佛又低了几分。
影卫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安静跪伏在地上。
“好了,你下去吧,”沉吟良久,齐博伦冲着跪伏在自己脚下的影卫摆摆手,“带着你那队人继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就算到了灵水县也不要放松,半月定时向本座汇报一次,期间若有丝毫差错,本座唯你是问。”
“属下谨遵家主令。”影卫干净利落的领命,没有任何征兆的消失在寂静的针落可闻的练功房里,就彷佛他从没出现过一样。
“呵,”影卫离去后,齐博伦如同化石一样静坐在寒玉床上阖目良久,才带着几分挖苦的讥笑出声,“我的好韵娘,你的儿子可真是一点都不像你,瞧瞧,他连你的半分狠心都没有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