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圼翎年纪虽小对自己父王母妃的秉性却知之甚详!
果不其然,在百川府境内四下航行为修者服务的升仙船刚一抵达百川府府城的码头,就有数十个劲装大汉踩着踏板疾走而上。
趴在舱窗口的安圼翎小脸条件反射的就是一垮,“哥哥,是云骑尉,是云骑尉的首领于元杰!他居然亲自跑到百川府抓我们来了!”
安圼翧听妹妹这么一说连忙把她拽下来,“翎娘,别趴在窗口上了,咱们得赶紧藏起来!”
赵廷凯啼笑皆非的看着兄妹俩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的乱扑腾模样,“行了,就算是想藏你们又能藏到哪里去?于首领既然直直的往这一艘升仙船上来了,可见他早就获悉了咱们的行踪——咱们与其小家子气的躲躲藏藏,不如主动跟他回去,好好的和舅舅舅母他们谈上一谈。”
“可是……”安圼翧兄妹哭丧着一张脸,“可是父王母妃他们不喜欢我们和远哥来往啊!每次我们一提到远哥他们就暴跳如雷!”
赵廷凯听到这话本能的心头一颤,“暴跳如雷?他们为什么要暴跳如雷?”
“我们也不知——”
安圼翧兄妹话还没说到一半,船舱的门已经被人猛然推开了!
大家下意识的往门口望去,只见穿着一身绯红云骑尉劲袍的于元杰冲着安圼翧等人就是微微一笑。
安圼翎啊呜啊呜的尖叫数声,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的把自己藏在了秦臻身后,苦着一张小脸把脑袋从自家好姐妹的身后探了出来,“于首领,你能假装没看见我们吗?我们保证马上就离开!马上就离开!”
心里倍觉自家·掩耳盗铃·的妹妹很有几分丢人的小王爷安圼翧,拿手遮挡住自己的面孔做无地自容状,安圼翎见此情形不由得气恼的娇嗔一声。
“很抱歉,小郡主,属下不能。”眼睛以最快的速度扫过房间的于元杰恭敬一笑,语气里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表哥……”安圼翎可怜巴巴的去看自己唯一的大救星,希望他真能如他所说的那样成功说服他们凶巴巴的父王和母妃。
安圼翧的眼神也充满着乞求的味道。
知道大家所有希望都落到他头上的赵廷凯很是镇定的站起身,“于首领,我们这就和你回京城。”
安圼翧兄妹耷拉着脑袋跟着站起,心里真可谓是懊恼之极。
——他们这明明是要去报恩,是做好事,为什么反倒像是做了贼的小偷一样胆战心惊。
赵廷凯看着自家垂头丧气、愤懑难平的表弟和表妹,叹了口气道:“连表哥的话你们都不信了吗?”
“要是不信我们又怎么会跟着你站起来呢,”安圼翎撅着小嘴巴不满道,“我们跟于首领回去,贞娘姐姐怎么办?”她回头去看双手揪着裙摆满脸不安的秦臻,“还有远哥哥,他还昏迷着呢,靠那几个护卫我可一点都不放心!”
“我会派人留在这儿保护齐夫人和齐公子的。”赵廷凯说,“只要我们快马加鞭,还是能很快赶回来救人的!”
眼见着赵廷凯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安圼翧兄妹也不好再说其他,只能把秦臻夫妇安置在百川府的一间客栈里暂时与秦臻告辞,不过在临别之际,安圼翎握住秦臻的手宽慰她道:“我表哥在父王面前一向很得脸面,只要他开口相劝又有我姑姑相助,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够赶回来的!贞娘姐姐,你只要耐心在客栈里等上半月——我保证我们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
秦臻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既然他们已经有了定论,她就是想再说点什么又有什么用呢?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廷凯等人在那位于首领的拥簇下离去。
秦臻站在他们给他订得客栈门口,望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言语。
“夫人,您现在是不是要暂去客栈歇息一二?”最多也不过是赤阶巅峰的护卫首领对着秦臻拱了一拱手道。
这位护卫首领姓周,叫周一忠,与赵管家一样来自于齐修远的亲自培养,前段时间才把赵管家召回,因此十分可信。
因为自己也是修者的缘故,秦臻即便是跟随着一干男性上路也不担心有什么流言蜚语,毕竟女修中三夫四侍的多得是,有的更是只差没建立起一个后宫出来,说不出的浪荡和风流。
“不,我现在就给你写一封信,你乔装打扮悄悄给我送到齐府去!”秦臻垂下眼帘沉吟半晌道,“记住,切勿打草惊蛇,一定要亲自交到家主大伯的手上。”
“还请夫人放心,属下必然会办得妥妥当当!”周一忠很是恭敬的拱手应诺。
秦臻不再迟疑,转头回到客栈去写信,边写她边彷佛自言自语地呢喃道:“圼翧、翎娘,嫂子知道你们是一片诚心,只是嫂子已经等不了了,你们远哥一天不醒来嫂子就一天在心里煎熬,这回即便是没有你们的助拳,嫂子也一定要把你们远哥给救回来!一定要救回来!”
一面自语着一面将信写好交给周一忠带走的秦臻捂住嘴巴,喉头哽咽地背靠着房门慢慢滑落于地,“我不能让念哥儿没有父亲,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