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后,文晓泉的意识来到了另一个空间。
空间中的空间,哈哈。
不疼了,他也有心情想冷笑话逗自己乐了。
这是和刚才截然相反的明亮空间,色调是单一的白,没有墙壁,四面八方都可以无限延伸。他在这里坐了很久,却没有烦躁,累了就睡,睡醒了坐一坐或站起来走走,除了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废人之外没有任何想法。
猪都比他幸福,猪可以吃了睡睡了吃,他只能睡睡醒醒没得吃,幸好在这空间里他根本感觉不到饿,否则一定比现在难熬多了。
至于他为什么没想些别的事……
外边七只灵兽都已经从心魔中走出,他没什么好担心的,再加上他已经隐隐约约猜出这次是他自己的心魔,他只要养好精力随时应对心魔就成。
可心魔他一直不来……
他能想到的心魔只有小时候被排挤这件事,那时候他熟悉的人大多都是修道之人,所以在他的世界里,妖魔鬼怪是再正常不过的存在。他总是会跟小白说话,再小一点的时候别人只会认为他是个爱自言自语的小孩,可到了小学时就成了神经病——毕竟别人看不到小白。
难道是因为他没做啥坏事或者亏心事?
他细细回溯自己的人生——坏事的话,最坏的也不过是小时候他被同学排挤,他忍无可忍去找那几个孩子头头单挑,一个人揍了仨,还弄得其中一个骨折了。那之后他被文斌拿扫把抽背,抽到扫把都断了,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亏心事的话,也是因为被排挤,他故意让小白在同学面前现身,结果几乎把人全吓晕了,唯一一个没晕的小胖子信了他,却又因为替他说话被他妈妈打了好一阵,连带着小胖子也被排挤得转学了。
那之后,他就再也没在学校这些地方和小白说过话,因为他已经深刻了解到他这么做是害人害己的行为了。
被排挤是他唯一的黑历史,如果不是这个,会是什么?
他开始有些忐忑。
总不会因为没有就得一辈子都呆在这儿吧?那他绝对会疯的……
或许是心情有了波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团白雾。那团白雾几乎融在白色的背景中,如果不是非常仔细去看,很容易就会被忽略。
“……天帝?”文晓泉不确定地问道。
白雾中传出了声音:“呵呵,你认识我?”
文晓泉实话实说:“在天后的记忆中见到过。”
“哦?什么时候?老头儿我活的时间太长,不记得了。”
“她闯祸毁了天道的时候。”
“那时候啊……”天帝沉默了许久,似是在回忆往事,“不能全怪她,老头儿我太严厉了些。”
文晓泉却耸肩:“您得维持三界的秩序,有些规矩不能变就是不能变,严厉是对的,更何况她本来就有错儿,您当时是说她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却不作为对吧?”
“情劫对于大部分修道之人来说,是最难的劫数,”天帝叹了一声,“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不提前阻止她,非等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了才出面……不要说人,就连神仙鬼仙魔仙都有必须独自面对的劫数,毕竟那是她的劫数,老头儿我不好插嘴。”
文晓泉点头道:“能理解。”
“难为你年纪轻轻看事情却如此透彻,果然如十一所说,是个可造之材。”
“您还认识十一爷?”
天帝哈哈大笑:“怎么不认识,他还是我给提拔起来的,他教我说现世的大白话,我便给他当官儿,出了这儿你可得当成没听过。”
“真黑!”文晓泉唾弃完后又佩服道:“怪不得您大白话说得这么溜,跟你说话一点儿不累。”
天帝嘿嘿一笑,似是十分自豪:“那是,不说我了,继续说说你的事儿,能收服灵兽的我知道不少,可一次收服了七只的可不多,更难得的是你竟然没有一点私心邪念,没想过要利用灵兽做些什么,尤其是天后。”
文晓泉皱着脸回道:“我那都是被坑的……”
“灵兽的量劫相对特殊些,只要你没有私心邪念,便不存在心魔。”
文晓泉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到这儿这么久啥事儿也没发生……”
“最难得的是你竟然真把他们全从心魔里救出来了,据我所知,里面有过半是你今天才见着的吧?”
文晓泉竖起大拇指:“狗屎运max!”
“……马克思是谁?”
“……一个伟人,”文晓泉眼珠子转了转,开始不要脸地讨攻略了,“既然您跟我聊得还算开心,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我要怎么才能出去?”
“跟我聊一会儿就能出去了。”
“……”文晓泉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不是吧?三界这么多人您非找我当陪聊?”
“非也非也,你们根清派祖师爷的师尊刚飞升成了大罗金仙,等他和那个魔修小子打完,有的是办法弄你出去。”
“……”祖师爷的师尊简直无敌了好吗?
“怎么,不愿同老头儿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