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姬越再次一僵中,崔玄突然伸手扣住了姬越的腕脉!
他这个动作太突然,姬越反射性地一甩,却被其人扣得紧紧的。就在他脸一沉连脚也一并踢出时,崔玄左手一伸扣住了姬越的小腿,再然后,他巧妙一带,姬越整个人便向他怀中一扑。
崔玄左手一伸,在趁势搂住姬越后,他低沉地笑出声来,“姬郎果然是女子!”声音一落,他放下了他的腕脉,不过,那搂着姬越腰身的手却反而扣得更紧了。
被这个男人以一种轻薄的姿势搂在怀中,又被他道破女儿身,姬越又羞又怒,他狠狠地瞪着崔玄,沉声喝道:“放开!”
姬越这一声命令毫不客气,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崔玄居然同意了,他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温柔应道:“好。”声音一落,他把姬越朝后一送,再手一松!
姬越本是前仆到崔玄怀中被他紧紧搂着的,又是单脚站着,现在被他这么一送,他一个立足不稳,竟是扑通一下重重摔了个屁股墩!
这一下摔得着实有点猛,姬越屁股仿佛裂成了两半,直是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他挣扎了几下想要站起,可不知怎么的用不上力气,导致整个人在地上扭了好几下却徒劳无功!
见姬越羞恼得眼眶越发红了,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开始冒火,崔玄闲闲地蹲了下来。
他就这么蹲在姬越面前,朝着扭来扭去却站不起来的姬越瞅了一会后,崔玄忍着笑,突然说道:“其实我会诊脉。”
从来,男为阳女为阴。男人和女人的脉象天生就有不同,这一点,稍懂脉象的人都能把出,崔玄用肯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其实就是告诉姬越,让他不要想着狡辩了。
姬越猛然抬头看向崔玄。
他的脸色发白,因为姬越知道。只要这个崔玄怀疑自己是女儿身。就随时可以逼着他当众证明,所以,他现在便是狡辩也毫无益处!
咬了咬唇。姬越冷冷地说道:“你想要什么?”
崔玄笑了。
他朝姬越看了一会,突然伸手扯向他的发冠。
转眼间,玉冠被崔玄扯落,姬越的一头青丝像瀑布一样披泄而下。
崔玄站了起来。他闲闲地抛了抛手中的玉冠,冲着姬越吟诵道:“有美一人。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可惜啊可惜,姬小姑易了容,使得崔某看不到小姑的绝色容颜。”
崔玄也罢。谢琅也罢,这些世家子有一个特点,当他愿意对一个人温柔时。那温柔简直能把人溺毙,便连他们的声音。也动听得宛如弦乐。如此刻的崔玄,他那深邃如星辰的眼眸在看向姬越时,便温柔极了,他说话时的音调,也多情得能勾得任何女人心弦乱颤。
这样想着,姬越面无表情的回了崔玄一个白眼。这时,他的屁股也没有那么麻痛了,双脚也有了点力道,于是,姬越挣扎着爬了起来。
崔玄一直含着笑,一直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仿佛真对姬越这个人很感兴趣一样,一双深邃如星空的眼,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姬越。
就在姬越好不容易站直身子时,崔玄突然把手中的玉冠向他一抛。在姬越匆忙接过后,崔玄蓦地转身,大笑着举步离去!
他竟是就这么转身离去!
姬越牙一咬,沉声喝道:“且慢!”
崔玄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留给了姬越一个背影。
姬越追出了几步,又慢慢停了下来,他冷着脸看着崔玄离去的身影,暗暗忖道:这姓崔的既然知道我已是女子身,那么接下来的主动权就在他们手中了,这可真是太糟糕了!
转眼,姬越又是想道:这种世家子最是可恶,莫名其妙就送了这么多马给我,又话都不说完便这么离去了!
就在姬越咬牙切齿时,谢广等人急急跑了过来,他们看到被群马围拥在中间的姬越,紧张地叫道:“姬越,你没事吧?”
姬越回头,他冲着几人摇了摇头,低声问道:“十八郎呢?我有事要找十八郎。”
谢广连忙说道:“我们刚才给郎君传信了,他应该快赶过来了。”
……
崔玄随手送出一千匹骏马后,便骑着马带着部曲,出现在扬州西山河谷。
这时的西山河谷,真是满目苍痍,曾经郁郁葱葱的山谷,此刻全部被大块的泥石,烂死的木头堆得满满的。
崔玄负着手站在山坡上,他这时已经围着西山河谷转了半圈。
见到自家大人停下了脚步,一个幕僚凑上前来,低声问道:“大人,你对这刘宋国师如何看来?”
“刘宋国师?”不由的,崔玄的脑海中出现了姬越那被他扯去发冠后,披散着一头青丝,冷着一双凤眼盯向自己的图景。因此,略一犹豫后,崔玄笑了,他低声说道:“恩,那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儿。”
崔玄这话一出,几个幕僚面面相觑了,那开口的幕僚更是苦笑道:“大人,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要知道,那刘宋国师已经赢了一场,这第二场,无论如何咱们不能败!”
崔玄却没有理会,他缓步朝前走去,一边走,他一边打量着这被天地肆虐过的大地,转完一圈后,崔玄忍不住感慨道:“能把天地之势借到这个地步,那个姬氏,还真是让人不得不叹服。”转眼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又笑了,“光看其人,其实还挺笨的,真看不出是这样的绝顶天才!”
几个幕僚又相互看了一眼,最后,一个幕僚忍不住问道:“听大人的话中之意,似是对这刘宋国师甚是熟悉?”
这一次,崔玄的回答很爽快,他轻笑道:“是啊,挺熟悉的。都关注了一二年了。”
说到这里,崔玄转过头来,他深邃的目光瞟过几个幕僚,突然唇角一弯,表情中带了几分邪气地说道:“去找一个官媒,让他带上我的名贴和礼物,去向那刘宋国师求亲!”
“求亲”两字一出。几个幕僚便呆若木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