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年2月7日凌晨,德高山。这个海拔00多米山头上,一动不动地趴着七个身影,隐藏在山顶的山槐林里。
着身边黑褐色浅纵剥裂的树皮,罗二想不到,要不是阿善讲解,他可想不到,这玩意的茎枝能祛风除湿、止血。难道人民军打仗的时候,一旦受伤,马上撕下树皮,捣碎了裹在伤口上就行?
中草药里也有止血的药材,这树皮大概也行,谁让人家是本地人。
脑子里乱想着,罗二的眼睛却盯着山下的大片空地上,那里,林立着一排排的榴弹炮;又是榴炮,家底真厚实,样子,这五十多门大家伙,要在这里安家了。
榴炮周围,敌人开始修筑各种工事,星罗棋布的火力点,让罗二干脆没了兴致。
山下的公路上,不时有车队经过,拉着士兵、弹药、小口径火炮,直向北面开去,根本不带停留的。
听着一阵沉闷的发动机声,罗二再,我的娘啊,一溜三十几辆各式坦克,轰隆隆开了过来,气势逼人;闪亮的履带,高低起伏的炮口,让罗二压低了身子,不敢随意动弹。
不算天上的飞机,就是山下的这些凶悍的坦克,就能让罗二浑身血液冰凉,乖乖地热闹。
身边的朴姬善,飞快地记下敌人的火力,用肩膀碰碰罗二,“好啦”。
慢慢倒退着爬行,直到确认山下的敌人不可能发现,几人才起身,飞快地从另一面下山,躲进荒草密布的一条深沟里。
至于大灰,被罗二安排了活计,他的刺客精神还是没有湮灭。
山顶上尽管有树林遮掩,但白天里,危险系数很大;罗二在山顶上,竟然发现了一个烟头,更是让他掐灭了留在那里的念头。
这条沟很深,沟两旁是细瘦的小树,冬天里,交叉蜿蜒的树枝,斜斜遮住了上空。沟里面,更是一人高的枯草。
小张很尽责,派出了四个兵,前后20米警戒,他据枪守在一边。
坐在荒草从里,隔着树枝,罗二几乎不见头顶的天空,只能听着几架飞机呼啸而过。
打量着身边小张放松的面孔,要是在这里扔下一颗燃烧弹,怕是跑都跑不及,罗二恶意地想着,当然他可不能说出来,这是思想觉悟问题;杜团长说了,这次回去,要介绍自己入党,但是申请书得好好写。
粗糙的手掌,原本握笔的手,已经沾满了敌人的鲜血,一个学生娃成了刺客,都是老美惹的。
紧张地发完电报,见罗二面色不豫,朴姬善还以为他是在动山那边榴弹炮的注意,“敌人戒备太严,你可别莽撞,反正咱们只要上报了情况就行。”
“那就坐在这?”靠在背包上,罗二闷闷地。
“咱们这七个人,根本动不了敌人,更何况,你也见了,那边还停着大堆的坦克。”朴姬善虽然不甘,但她很明智。
“坦克?”罗二眼睛一亮,既然打不成,恶心一下敌人也成。
“阿善,你会开坦克不?”自问连坦克摸都没摸过,罗二不敢逞能,只能先问问自家老婆。
“以前在苏联学习的时候,学过苏式坦克的驾驶,开了三个小时的实作。”朴姬善老实地交代,对于美式坦克,她也没动过。
虽然没有开过美式坦克,但在人民军司令部,她也研究过一番,南韩军队的装备,人民军的资料也不少。
换汤不换药,上手就行,罗二亮晶晶的眼睛,羡慕地着老婆。
“厉害,女中豪杰”,罗二扎着大拇指,“走,咱也开开眼去。”
留下小张他们。罗二和朴姬善,在清晨的阳光中,躲躲闪闪地再次上了山顶,趴在了一颗山槐树下。
“这个咋样?”罗二随手一指山下的一辆坦克。
“sherman(谢尔曼)坦克,外号叫做朗森打火机,一打就着,每打必着,连美国人自己都不待见,可能是坦克缺少,连这样的坦克都派出来了。”朴姬善撇撇嘴,玩过苏式坦克的她,根本不上。
罗二尴尬地笑笑,“那它呢?”再指向另一个。
“m24霞飞轻型坦克,皮薄肉少,它不是用来打仗的,是用来让恶心对手的”,对于口径47mm的瘦小家伙,朴姬善还是摇头。
罗二无语,挑了两个起来灵活的坦克,直接被老婆否定了,也是,这么危险的家伙,自己坐进去也不放心。
“那个呢?”罗二遥遥指着山下一个慢腾腾的庞然大物,这速度,他简直是不上。
“这个大概是m26潘兴重型坦克,90口径的火炮,是这里最大的,但是速度太慢了。”朴姬善的评价还是中肯的。
“速度要那么快也没用,里面能坐几个人?”罗二沉吟道。
朴姬善回忆着脑子里的资料,“乘员5人,备弹70发,机枪子弹5000发。”她搞不明白,罗二究竟想干啥。
“哈哈,就是它了”,口水哗哗地,罗二深深地了一眼山下的潘兴,眼里星光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