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水手队列后排里的十几个彪形大汉,罗二早发觉了,他们腰里鼓鼓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临时起意,盘查起花名册了。
就在他站在水手面前,扭头逼问船长的时候,两个貌似头目的家伙,偷摸着摸向了腰里;今晚突然飞来的两个美军,已经让他们起了疑心。
他俩,是日本黑龙会大阪分部成员,执行到高雄的走私任务,巧不巧被罗二给碰上了。而同伴中,也只有他俩配着。
如果一切正常,拿了好处的美军,睁只眼闭只眼走个过场,那大家都好说;但是,眼前的上士明显是较真了。两个身材瓷实的小个子,暗暗交换着眼神。
人数两个,还是亚裔,行事又坏了规矩,让这两个日本人,怀疑起罗二的身份来,从没听说过美军遂行任务,人数有这么少的;那次,美军不是气势汹汹,呼啦啦一上就是一帮子人。
对视几眼,两个小头目心里猛然一震,海盗?娘的,不会是要黑吃黑吧;会意的两人,缩着脑袋,把阴狠的目光盯在罗二身上。
不管怎么样,那怕是真的美军,也不能坏了这次生意,何况他们只有两个人,一个还在驾驶室里待着呢。
欺负人习惯了的两人,忽地撩起衣襟,腰间隐隐的两把,已经握在了手里;这里是大海上,干掉他俩,再把那直升机往海里一推,神不知鬼不觉的。这个坎就过去了。
他俩这一动,一直留心的手下,也倏忽间躁动起来,晃着膀子开始抽家伙。
阴阴地盯着船长的罗二。不用回头,也清楚地察觉,有人要动手了;手掌翻动,两粒黄灿灿的子弹,摆腕弹出,“嗖嗖,”
前排站立的水手,有人只见眼前一花。耳边凉风掠过,子弹已经穿了过去。
“噗、噗”,血涌上头的小头目,嘴里还没来得及大声呐喊。就觉得咽喉处一凉,当热乎乎的血液喷射在前面人的脊背上,脑子里的疼痛才反应过来。
命令还没喊出,两个小头目软软地瘫倒在甲板上,让身边的同伴们哗地散开。大弧形围住了罗二很船长;“#&#”,突然的变故,让稻上一井措手不及,大声地呼喊着。试图安定这些家伙。
无奈,人家和你根本不是一个单位的。就听人群中一声呐喊,亮出长短刀的黑龙会打手们。轰地一声扑了上来;短短的五米远距离,正是群殴的好地方。
打手们也不傻,罗二身上背着的冲锋枪,还有腰里的,哪个拿到手里,也得七八秒时间,再加上拉栓开保险,十秒钟时间,足够大伙冲过去了。
而那个远在驾驶室里的美军,一旦大家得手,凭着三把一把冲锋枪,怎么的也能冲上去,乱枪之下,再威猛的美军也得去海里喂鱼。
轰乱扑上来的黑龙会打手,一张张狰狞嗤血的大嘴,吓得稻上一井一屁股坐在地上,被身后的大副拖着往后跑。
黑龙会在日本的影响力的深厚的,那些自诩清白的水手,也忍不住跟随着哄闹起来,反正事情过后也有好处,不参与反而会受罚。
三十几个矮脚大汉,声势高涨地涌了上来,大有一口吞下罗二的勇气;驾驶室里,转着眼珠留意下面的舵手,扶着舵的双手握的关节发白,嘴巴闭得紧紧的。
他的身后,张卓文正大口喝着热咖啡,视角关系,他没有发现老板的险情。
甲板上的罗二,侧脸向这些恨不得嗤肉吞血的家伙们,嘴里白森森的牙齿一露,莫名地笑了;很久,没见过热血横飞的场面了。
“噌”,手间刺刀出鞘,半矮身形的罗二,右臂急速划出一个弧线,翻握在手里的利刃,刀锋闪过,三名扑上前的打手,咽喉处凝起一条血线,血珠渗了出来。
不理会脚步呆滞的三个人,闪身靠上前去,一声不吭的罗二,几个窜动,游走在人群中,堪堪避过一把把利刀,刺刀不时舞过咽喉。
窜出人群,抬手表,四十六秒,站定在甲板上的罗二,舒畅地吐出一口浊气,手臂低垂,刺刀的刀锋上,不见一丝血痕。
“当啷,”一把那差掉落在甲板上,呆滞了小一会的打手,吼间喷泉般的呲出一股浓稠的液体,嘶吼着栽倒翻滚;“当啷、当啷”人群里纷纷倒下一个个捂着脖子的汉子,喷涌四溅的鲜血,竟然让阴寒的甲板上,升腾起一股股热气。
当最后一个水手绝望地扑倒在地,罗二手中的刺刀挽了个花,“咔”地收进腰间刀鞘。
“不要后悔,这是你们的决定,”淡淡地说着,罗二回过身,笑眯眯地着瘫倒在地的稻上一井船长,还有呆若木鸡的大副。
“船长先生,让你受惊了,鉴于三丸号水手暴动,我美军特战队已经全力镇压,歼灭匪徒十二人,”睁眼说瞎话的水平,他是学的越来越精了。不过,他左臂上金黄色罗字的标牌,灯光下,显得刺眼骇人。
“是是是,这些该死的水手,该死的黑龙会,都是些该死的下等农夫,竟然想当海盗,好在我们碰上了伟大的美军保护,”嘴唇哆嗦和不停,稻上一井语无伦次地感激着罗二,但他脸上的苦涩,谁都能的见。
尤其是那名机灵的大副,脸上已是刷白得不见一点血色。“他们,他们是黑龙会,是黑龙会呐。”比起呆滞的船长,他也好不到哪去。
得罪了黑龙会,哪里还有他们的活头,估计在日本的家人,也要遭罪了。
他们的心情,罗二多少也明白。为难地咂咂嘴巴,放在以往,他顺手就把这几个日本人也灭了,但现在他需要人手。不管哪个国家的都行,给自己干活就行。
前甲板上的惨叫声,还是惊动了驾驶室里的张卓文,起身外面,甲板上一地抽搐的水手,让他羞恼地踹了一脚舵手,“你他玛德哑巴啦。”
拎着枪,张卓文推开舱门。大声地往下喊,“老板,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