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处的痛又加剧几分,他却仍没有放松的意思:“你袖口处那一片暗色是什么?”
“茶渍。今日我不小心打翻了一杯茶,皇上您不是看到了吗?”我说。
他看着我时眼睛亮亮的。亮亮得泛着冷光。那道光似可以直透人心,将其瞬间冰封。他说:“爱妃真爱说笑,我倒是没有见过茶渍可以沁出这么深的颜色。”
我盯住他的双眼,道:“皇上应该最知道茶渍什么颜色的,我记得不久前不小心把茶水洒在您的袍子上,可是污了很深一片。所以才心甘情愿去水牢受罚。”
他却骤然松开了钳住我手腕的手,眼里有一丝不愿再提此事的狼狈和慌乱,却是一闪而过。紧接着换上一副我并不熟悉的神情,“都是两年前的事了,岳琴书都死了,你终究忘不了那一次吗?”
她什么时候死的,我不清楚。心中隐隐地痛。
那个曾经跑到我宫里肆意炫耀的小姑娘,不过十六岁的年纪。我曾经看不惯,与她大打出手闹了个翻天覆地,反倒被一众大臣参奏道我一个野丫头粗俗蛮横,应逐出皇宫。可是,纵然我如何看不惯她,却从不曾希望这样年轻的生命沉睡在这深宫之中,永无光明。我曾以为那是不久前,却已经过了两年。时间这种东西,果然如白驹过隙,一瞬而已。
他却再次抓住我的手腕,比之前更狠戾:“你作给给沈素的扇面,画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萧漫,不过是一幅扇面。”
另一双手袭上我的脖颈,只要那力度再重一分,这个世界上便再不会有一个薛轻。他狠狠地吐出一个字:“说!”
我盯着那双怒气腾腾的眼,压住喉头的血味,慢慢地笑,“你不会自己去问他么?”
他攫住我的眼:“三千轻骑都追不上他,所以才好奇,朕的贴身侍卫究竟是被一副什么扇面迷惑得命都不要了。”
牙齿咬下舌头,可真是疼啊。可我想不到更好的方式遮住涌到喉头的血了,唯有此法。血顺着嘴角往下流,萧漫蓦地睁大双眼,左手捏住我的下颌,右手指伸进我嘴里,他声音有点抖:“朕不问了,你……你别……”
舌侧火辣辣的疼。这可真不是个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