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补阴阳,调和太素的法门,虞璿也不是不懂,只不过听齐墨渊一本正经娓娓道来,联想到他正派掌门加为人师表的身份,总觉得各种怪异,一时没忍住,噗嗤就笑出了声。
齐墨渊一看她的表情,便知她心里想什么,笑骂道:“小丫头不知厉害,这有什么好笑的!遇到这种人,有多远躲多远,否则有你哭的。”他话锋一转,“不过,你能够参悟菩提清心咒,至少也会有些抵抗,不至于似月儿这般不可救药。”
齐墨渊年轻时候也是个无法无天的人物,似少年人总以为自己私底下的小动作可以瞒过古板无趣的师长,却丝毫没想过,那些个长辈们,谁又不是从年轻时候走来的。
秦楼月对其师的私心恋慕,要说没有齐墨渊本人的放任,也不至如此,算起来他至少也要担三分责任。说起来,在这类师徒恋中,谁强谁弱一望而知,若是师长全无意思,徒弟又能如何?
……
虞璿也跟着目光移到了秦楼月身上,不知怎地,她又想起了余清圣,只觉得当日不该那么轻易地放了他过去,那时候以为是隔岸观火,此刻被齐墨渊一说,便觉得似乎有些引火烧身的意思。
她正琢磨着,如何再次找到余清圣那小魔头,便听见齐墨渊又说道:“其实,月儿也完全没有生路,因为此术最开始是出自无生姥姥之手,乃是针对男子而设,掉转在女子身上施展,便还有一线破绽,那便是获得她所念之人的精元,精血成胎,产下孩儿,虽然元气大伤,但也算解了法术。只不过,这样生下的孩儿,乃是一种魔婴,魔道中祭炼子母阴魔,便多用此法。”
这法门虞璿却也没听说过,但魔道法术,本就擅长勾魂摄念,心念一动,立刻有无穷魔头缠上身来,这样的采补手段,却也并不出奇。
只不过,要是此刻跟她解说的是余清圣,那是半点不奇怪,偏偏换了齐墨渊在此如数家珍,若不是齐墨渊身份太高,完全没这个必要,虞璿险些都要觉得,他是魔道派过来卧底的了!
她只顾思索,也没注意到自己的手还被齐墨渊握着,忽然觉得手心一凉,一块滑润的东西被塞了过来,虞璿低头一看,却是一块灵玉。
齐墨渊收了手,淡淡道:“这东西你拿上吧!届时多少也有些用处。为师究竟是局外人,所知也不多,若你当真是他们两个的女儿,以后只怕还有许多艰难!唉,莫师兄私下跟我说,猜测你是哪位修士转世,让我上心些对待。其实为师倒真希望是如此,有些人本就天生比别人出众,纵然旁的人有机会重来一次,又能把他怎样呢!”
他神色惆怅,唏嘘之情溢于言表,出了好一会神,才转头对虞璿道:“你以后想要做什么,为师没有不答应的,只是你如有机会,也须尽量答应为师一件事。”
虞璿道:“师父请说。”
齐墨渊怔忡了好一会,才慢慢地说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少卿走了古师兄那样的老路。”
……
蒋煜虽然在一年前便晋升为金丹,也夺得了真传弟子之位,但正如虞璿所料,门派中有人刻意与他为难,面子上虽然规矩不错,私底下却许多阻挠,乃至他到现在也不曾学到道法,而自从悉心祭炼的飞刀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不慎毁去,简直都要两手空空了——虽然也有些普通法器,但是都不配金丹修士实力,用也用不上。
此次他外出任务,斩杀一头寒冰虎,原以为是普通的结丹妖兽,哪知这头妖兽不知哪里得了道法,炼化人身,虽然还剩一个虎头,却也等若一位妖王了!虽中洲之地,极少有啸聚群妖的妖王存在,但也不可小觑。
好在他临时结识的一位朋友莫歧途,也是距离结丹只差一线的修士,之前两人联手,已经去探了好几次,只是当真动手的时候,还是屡屡现险。若非偶然遇见的一位混元门弟子,两人最后多半是见事不谐放弃逃走——这二人都深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绝不会有拼着重伤也要斩杀妖兽的精神。
那混元门的罗宣还有一位妹妹,这女孩儿虽然修为低微,瞧上去却很乖巧,一双眼睛骨溜溜地,只顾往和其兄相谈甚欢的莫歧途身上瞧,倒是对蒋煜这位洞真派高足显得兴趣缺缺。
蒋煜其实也自精明,只不过面对陌生同道,不如莫歧途那个性子放得开。本来两人约好,做完这任务后,便往洞真派小聚几日。此时加了一个罗宣,倒也无所谓。
罗兰兰一直乖巧地不曾说话,此时忽然插言,“蒋师兄,听哥哥说,贵派有一位虞师姐宛若天仙化人,不知道小妹能不能远远地瞧上一眼?”她究竟还是惦记着这事,总想亲眼看一看。
罗宣急忙喝止,又向蒋煜赔礼,“蒋师兄莫罪,舍妹年幼无知,不晓深浅。”
蒋煜笑道:“我也有一个妹妹,罗兄的心情,小弟实在太能理解了。若是罗兄无事,就与令妹在我处盘桓几日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觉得师长们一生出来就是古板的,大家都是年轻过来的!小仙们私底下YY撒过的狗血,别以为一脸正经的长辈们当年就没干过!就像杨妹子所说,装逼都是给不明真相的群众看的……
为神马强调正邪不两立的都是老头子,觉得道魔本无分别的都是年轻小辈?难道他们这N多年的饭都是白吃的么?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轻狂骚年们啊!